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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48:13 作者: 三拾叄
    其實拍攝前穿上那件衣服時,他的反應並沒有之前那麼強烈,甚至一度忘記自己還暈血的事實。

    江來玩笑道:「怎麼了,怕我暈嗎?萬一我要是真暈了,還得麻煩你幫我叫救護車。」

    秦郁上見他還能開玩笑,鬆了口氣,忽地又拉過他的手腕往旁邊一棵樹的樹幹上敲了兩下:「呸呸,大吉大利。」

    江來忍俊不禁,秦郁上這麼大人怎麼還迷信啊。他正要抽回手,冷不防另一隻手被江棠承牽起來,也往樹上敲了兩下。

    江棠承有樣學樣:「呸呸,大吉大利。」

    江來心中泛起感動,秦郁上和江棠承相視一笑,目光移回江來臉上,忽然又道:「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他快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房車,江來本想出聲阻止又忍住了。

    等秦郁上走遠,江棠承這才開口,聲音里還帶著哭腔:「爸爸,你剛才怎麼了?」

    他從來沒見過江來這副模樣,簡直嚇壞了。

    江來拍拍身側,江棠承踮腳坐上去,江來攬著他細瘦的肩膀:「對不起,是不是嚇到你了?」

    江棠承偎在他懷中,抽了抽鼻子:「是我不對,我不該問那麼難的問題,爸爸回答不上來就算了。」

    「不怪你。」江來道,「我只是想起一些事。」

    江棠承仰臉看他:「想起什麼?」

    「想起爸爸的爸爸。」

    江棠承小腦袋瓜一轉,爸爸的爸爸不就是爺爺?

    他還是頭一次聽江來說起爺爺:「爺爺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江來聽到這個稱呼後愣了兩秒,江懷禮在他記憶中一直停留在三十三歲那一年,一時間他很難把爺爺這個稱呼和江懷禮掛鉤。

    江來不由笑了,摸了摸江棠承柔軟的頭髮:「他是個溫和、睿智又很包容的人。」

    江棠承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江來將小孩摟得更緊:「等以後帶你去看他。」

    俞珍出來透氣,見到的就是父子相依的這一幕。

    作為唯一知情人,她從一開始情緒複雜,此刻竟然有些羨慕。

    俞珍拿出手機,屏保上是兩個交疊的愛心,同她房車車身上的是同一個圖案。

    愛心形狀並不標準,邊緣粗糙,看起來像是孩童手繪塗鴉之作。

    不知想起什麼,俞珍嘆了口氣,助理問:「珍姐,你是不是累了?」

    真正的原因俞珍沒法說,順勢點點頭:「是有點累。」

    助理道:「那你回車裡休息一下?」

    「不了。」俞珍頓了頓,忽然問,「車上還有什麼零食?」

    助理以為她嘴饞,勸道:「珍姐,你要是想吃東西我給你做一杯美式吧。」

    「我不想吃。」俞珍沖不遠處的江棠承點了點,「給那個小朋友的。」

    導演身邊多了一個漂亮小孩,小孩貌似還跟江來關係親密,是個人都好奇,但誰也沒膽子問,就連私下裡也是貓在角落偷偷議論。

    助理沒忍住八卦:「珍姐,那個小孩是誰啊?」

    俞珍投去一個「你怎麼那麼多話」的表情。

    助理吐吐舌頭不敢再說,想了想:「小孩喜歡吃甜的吧,我做一杯焦糖瑪奇朵?」

    俞珍不知道該說這個助理什麼好:「小孩能喝咖啡?」

    助理暗暗吐槽,她又沒養過,怎麼知道小孩能不能喝咖啡。

    「算了。」俞珍記得剛才路過酒店大堂,那裡有個茶吧,「你幫我去買杯奶茶。」

    俞珍打發走助理,找了處陰涼地,就見秦郁上從房車下來,大步流星朝江來走去,手裡還端著一個一次性紙杯。

    秦郁上遞給江來:「喝點水。」

    熟悉的一次性紙杯,江來挑起眼睫自下而上地看了秦郁上一眼,接過後嘗一口。

    果然是甜的。

    秦郁上牌農夫山泉。

    江來喝著水,心道秦郁上就會這一招?都不帶換一下嗎?

    秦郁上不知道他心裡想法,看著他被水浸潤的兩瓣嘴唇,滾了滾喉結問道:「好喝嗎?」

    江來捧場地說:「好喝。」

    江棠承好奇看去,紙杯里明明就是普通的水啊,有什麼好喝的。

    助理買完奶茶回來,俞珍接過後親自拎上走到江棠承跟前。

    江棠承同俞珍吃過一頓飯,對她有印象,見她來了便仰臉甜甜一笑。

    小孩的笑仿佛有種魔力,俞珍不由自主也笑了,後悔沒早點來打招呼。

    她彎下腰,笑盈盈地將奶茶遞過去:「崽崽,請你喝。」

    江棠承正要伸手,旁邊一道聲音響起:「這是什麼?」

    問話的是秦郁上,俞珍道:「奶茶啊。」

    「奶茶?」秦郁上皺著眉,「這東西健康嗎?」

    俞珍優雅又克制地翻了個白眼,心道人家正牌爹還沒發話,秦郁上倒把自己當監護人,吃喝都開始管上了。

    秦郁上視線移向江棠承,小孩剛才被嚇到,正想喝點甜的壓壓驚,揚起的臉上明晃晃寫著「我想喝」。

    秦郁上一改方才的嚴肅,溫柔地說:「奶茶糖分高,喝多了有蛀牙。」

    俞珍:「……」

    江棠承又去看江來,江來捧著喝多了會有蛀牙的小甜水呡了一口,避開了小孩的視線。

    江棠承那股執著的勁頭又上來了,委屈祈求又控訴地盯著秦郁上,後者沒撐幾秒就敗下陣來,無奈地妥協:「那行吧,只能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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