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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48:13 作者: 三拾叄
梁松微微一怔,正想再問,助理拿著草擬好的合同過來敲門,他只好暫時止住話頭。
姿琅法務部也來了個人,和錢司壯一起當場審核無誤後,江來便簽了字。
梁松知道江來非科班出身,讓他回去好好準備,等開機通知。
此後一段時間,江來跟著公司安排的老師上課,學情緒表達,練吐字力度。
從前他很少去公司,這算時間去得頻繁,難免碰上同公司藝人,喬阮就是其中之一。
每次碰面,喬阮都視江來若空氣,架著黑超帶著助理囂張走過。
錢司壯從側面打聽到Pauson晚宴上就是喬阮非要江來喝那杯酒,再加上之前綜藝江來被砸一事,喬阮有很大嫌疑。錢司壯私下查了一段時間,一直找不到實證。
新仇疊舊恨,他小聲罵道:「拽個屁啊。」
江來嘴角微彎,錢司壯可沒他那份心情:「你笑什麼?聽說喬阮也要進組,給梁松做助理,他會不會再搞什麼花樣?」
江來用八個字回復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沒過多久,劇組通知4月中旬開機,江來戲份沒那麼吃重,參加完開機儀式後可以過段時間再進組,但他堅持提前跟組。
老師教得再好也是紙上談兵,不如在劇組實地學習,還能提前熟悉環境和導演拍攝風格。
梁松要求嚴,曾有開機後不滿意拍攝效果換掉演員的先例,江來不想打無把握之仗。
錢司壯想勸,知道江來一旦打定主意八頭牛也拉不回來,只得隨他。
江來說:「你先別跟我去了,在家陪陪阿姨吧。」
錢司壯大學主修經濟,江來入行時他正好畢業,沒猶豫地做了江來的經紀人,實際也兼職助理。
這麼多年,錢司壯一直負責江來一個人,公司有意讓他帶其他人也被拒絕。
錢司壯說:「我在家呆不了一天就得被老太太念叨,還不如跟你去。你專心拍戲,其他事有我。」
江來沒再反對。
進組前一日,錢司壯從公司把江來送回公寓。
他操心慣了,這幾日請教相熟同行,進組需要帶哪些東西,怕記不住就一一寫在備忘錄上。
從地庫坐電梯上樓,錢司壯把備忘錄發給江來,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顧澤肖給我打電話了。」
江來沒作聲,等待下文。
錢司壯看他一眼,語氣多了點試探的意思:「他剛從國外回來,看新聞才知道你受傷,給你發信息了。你怎麼沒回啊?」
江來回想前段時間,他在醫院醒來,驟然失去六年記憶,思維正混亂,很多消息就沒有回覆。
顧澤肖的大概也淹沒在了其中。
「可能忘了。」江來說,「我待會給他回一個。」
電梯抵達樓層,江來左轉開門。
江棠承正坐在茶几邊玩拼圖,聽到動靜立刻跳起來,跑到玄關抱住江來。
錢司壯羨慕地說:「我都想生一個。」
江來鼓勵他:「生。」
錢司壯想想又退縮了:「還是算了,不是每個小孩都像崽崽這麼乖。」
廚房傳出煲湯的香氣,錢母穿著圍裙走出來:「回來了?」
江來抱起江棠承。
這段時間他白天去公司上課,都是錢母照看江棠承。考慮到江來明天進組,錢母今天特意來公寓做頓飯。
多年相處,江來早已視錢家母子為家人。家人言謝顯得見外,他笑著問:「好香啊,晚上吃什麼?」
江棠承搶著說:「奶奶褒了骨頭湯。」
錢母在其他方面幫不上忙,只能換著花樣給他們做菜,每天一道湯必不可少。
錢司壯麵露嫌棄:「又是湯啊。」
「春天多喝湯,醫生不用幫。」錢母自從生病後就開始養生,電視裡天天放養生節目。
她沒好氣道:「你懂什麼,洗手去。」
餐桌上的花瓶里插著幾珠水培海棠,是江棠承跟錢母去菜場買菜,路過花店時看到,央求對方買下來的。
他出生在海棠盛放的季節,名字里又帶個「棠」字,故而很喜歡這種花。
江棠承問:「爸爸,好看嗎?」
曲折細長的枝條上點綴淺粉色花瓣,江來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似乎是某個清晨,酒店房間裡,他赤足站在柔軟的地毯上,雙手被一隻更有力的手扣在頭頂,按在玻璃上。
模糊搖晃的視野里,是一片茂密花海。
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熱氣,貼著耳畔說:「你在走神。」
他答非所問:「樓下花園……有海棠。」
那人輕輕笑了一聲:「怎麼這麼不專心。」
「爸爸?」
江來猛然回神,發現小孩正奇怪地看著他。他愣了一下,說:「好看。」
吃完飯,錢司壯和錢母先走了,江來收拾碗筷,江棠承回房間整理東西。
江來要進組不能帶他,他得去錢母那裡住。
進組也不同於以往走秀,走秀即便去國外也頂多一周就能回來,進組時間要更久。
江棠承磨磨蹭蹭,半天才把一本填字遊戲的書塞進書包,小臉繃著,寫滿不情願。
江來從客廳進來。江棠承的拼圖只拼了一半,他問:「拼圖要帶嗎?」
江棠承搖了搖頭,忽然停下來,仰頭看江來,軟乎乎地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