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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27:32 作者: 金呆了
「不會。」溫柏義並不想與她聊秦苒。
「那我問你,如果沒有她, 你會跟我離婚嗎?」她苦澀地聳肩,「就算是我先行背叛。」她想問,如果沒有這個女人,她是否有過挽回的機會。
出軌和離婚之間,別說等號,約等號都沒有,能讓溫柏義一意孤行選擇離婚,那個女人一定很特別。
溫柏義不作這種假設,避而不答,「我把機票改簽了,明天晚上走。」他的情緒與任何人都無法多呆,不如回去做實驗。
「男人真是薄情,其實想想,你也不是初犯,」爾惜仰頭飲盡水,悵然道,「我們最長一次不聯繫,就是你第二次戀愛。」失聯長達兩年,她當時當作沒有認識過溫柏義。那個女孩非常介意他有紅顏知己,溫柏義冷掉與爾惜的聯繫,為此她一度很受傷,「你每次一戀愛,我就會很礙事。」沒曾想到了婚姻里,也不例外。
「我去找過你,」他暑假找爾惜道歉,可她生氣到失智,經過垃圾回收車拿起塑料瓶一個接一個地往他身上丟,「然後你罵我重色輕友!」當然,她發完脾氣就跑遠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後面撿瓶子,向阿姨賠禮道歉。
果然,她根本不記得了,撐著頭皺眉,「有嗎?我不記得了。」
「薛爾惜,潑皮走的時候,你呢?你和王之渙在一起的時候,你想過我?」這是他最不想提的事情。
她低下聲去,「我道歉。」她也被感情催昏神志,除了機械上班,恨不得分分秒秒與心動男嘉賓黏在一起,所有的責任、羞恥都被稀釋了。
她在和溫柏義相處中,習慣了做一個巨嬰。也許離婚於她而言,就像結婚一樣,並非大事,但人生將徹底失去溫柏義,有些難以接受。
「說這些都沒意義了。」溫柏義說。
「溝通的過程就是意義,不需要結果來輔以意義。」爾惜深吸一口氣,「每次話題一開頭,你就懶得和我說話,說不過三個來回就沉默。」
當然,從溫柏義視角來看,薛爾惜說話必須占據上鋒,久而久之,他漸漸放棄了聊天這個環節,關於婚姻的分崩,他確實並不無辜。
他道歉,「我的錯。」
婚姻里,丈夫的沉默和妻子的咄咄常被追溯為離婚癥結,薛爾惜曾以為他們是合理、有效溝通的夫妻,沒想到也沒能逃過這一劫。這巴掌扇得可真痛。
「她很漂亮吧。」薛爾惜又問了一遍。好像這是她過不去的砍。衛校主頁只有聘任信息,沒有照片。93年,這麼年輕就要二婚了,真不錯。
爾惜上下掃視溫柏義,描摹信中人的形象,「講話軟綿綿?身體也軟綿綿?性格是不是也是?」信里,女方的反饋明顯比較保守,溫柏義手持攻方,叫人意外。
「我不想說她。」
「你們會結婚嗎?」她問出口,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她的情緒太複雜了,像是難過又像是釋然。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也許之前有過想法,但經此一鬧,怕是懸了。「只希望,我們可以好聚好散。」就像相愛時說的那樣。
爾惜像泡在黃連水裡,連咽幾口苦水,「哈,如果天下有情人都好聚好散了,那我不得喝西北風了。」她橫過手臂,一把摸淨眼淚,點點頭,「當然,我們會好聚好散的。」
*
年三十非圓月,秦苒時不時關注室外動靜,盯著那輪上弦月失魂落魄。王娟問她,小徐來電話了嗎?
秦苒謊話張口即來,「來過了,他正在看春晚。」
當然,也可能去哪個春節也不關門的洗浴中心過夜了。她自嘲地想。
王娟和二姨張羅完床鋪,王之渙不緊不慢地收起手機,說自己等會要走,話一出口,又被他媽是一通狗血淋頭的抱怨。
秦苒磨磨蹭蹭送他到徑巷,問他這個點回去是有人在等他嗎?
他淡淡道,沒啊,回去再看部電影吧。
秦苒扮作無知婦人口氣,「早點結婚吧,一個人守歲多孤單啊。」
「一群人守歲,也孤單。」
「如果人總要孤單,那我選擇有人陪我孤單。」她找到了和王之渙作對的快感,一來一回甚是有趣。
這邊遠離市中心,有人頂風作案,放起煙火。彩色明滅在天空,王之渙不知回了句什麼,秦苒沒聽清,想來是諷刺她的,不聽也罷。
又走了兩步,羽絨服口袋裡的手機狂震,近前遠光燈束射來,照破夜晚。
秦苒的直覺亮起報警燈,不由慌了心神,下意識將王之渙往車那邊推,「早點回去吧。」
「誰來了嗎?」王之渙蹙起眉宇,往車輛駛來方向望去,年三十,不應該有誰會這時候徑直往臨園這棟開。
秦苒用力地推他兩下,不耐煩道,「你快點回去吧。」
「圓圓,別告訴我是那個醫生。」王之渙語氣不佳,厲聲斥道,「你還沒離婚呢!」如果讓徐侖知道離婚的根本原因,指不定比薛爾惜鬧得還大,而社會女性更受不得這種傷害,誰都不能預估這種名譽性的損害。
「關你什麼事啊。」她討厭王之渙這種一身道德病還以道德標尺度量人的傲慢。當然,她眼下最慌的是兩人碰面,她確信那是溫柏義的車。他就是這樣一樣言出必行的人,說這天來見她,就不會過零點。
王之渙停住腳步,冷哼一聲,「那看看關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