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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27:32 作者: 金呆了
「哦。」她沒興趣。溫柏義就是那種人,醫院門口修自行車的攤頭老頭,他也能叫出姓氏。
薛爾惜拿出手機拍照,景色到底美,隨手拍都是大片。兩張後轉換鏡頭調至自拍,鏡頭裡,原在她身後的溫柏義已經站在了幾米外,偏身盯著手機屏,焦急地打字。
爾惜疑惑,跟一個剛高考完的小孩聊天,需要這麼認真,神色凝重成這樣?
「老公!」她叫他。
「嗯。」他無意識地應了聲。
「那個小孩是男的女的?」莫不是啃嫩草?
「男的。」
「哦。」
他瞥她,「想什麼呢。」
「你跟他聊天太認真了,引起了我的懷疑。」她大大方方露出了探究的表情。
這就是不要用手機聯繫的原因吧。但凡裡面藏了一條秘密,你再沒辦法坦然地把它展示在任何人眼皮底下。
溫柏義說:「那就懷疑吧。」
他點開明明推送的好友名片,頭像是一張紫色背景速寫畫,是他用黃穆童的蠟筆隨手塗後的掃描件。
那天畫畫,他閒來參觀,拿起畫筆塗了兩手,黃穆童問他,畫的是什麼?
「晚霞。」
「為什麼是紫色?晚霞不是紅色的嗎?」
「那就是天空。」
「天空不是藍色的嗎?」他好歹大班,識別顏色是一流的。
「晚霞不一定是紅色的,天空不一定是藍色的。」
「為什麼?」老師就是這麼教的,溫柏義錯了。但媽媽說醫生學歷都很高,他現在小學還沒畢業,不敢反駁什麼。
「等你長大你就知道了。」
「長到多大?你這麼大?」
「可能長到80歲都看不見天空的紫色,也可能明天你去幼兒園,和一個女同學坐在滑滑梯上,抬頭一看,驚訝天居然是紫色的。」
黃穆童消化不了,眨巴小眼,伸出嵌滿彩蠟的指尖,指向海里,「那為什麼影子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溫柏義故意問。
黃穆童就是覺得怪怪,又說不出來,「一男一女,他們站著,手是這樣的,」他雙手下垂,模仿畫中人的姿勢,「但是水裡,他們手臂張開了。」
「他們在跳舞。」溫柏義指給他看。
「為什麼跳舞?」
「因為開心。」
「可是好醜。」
跳的確實丑。
溫柏義又看了看,「還真是,可能他們知道自己不可以開心,不應該跳舞,所以即便是偷偷在心裡跳舞,姿勢也扭曲了。」
*
明明:【加上了嗎?】
明明:【秦老師在問!】
溫柏義停在那格頭像,沒能及時看到這條信息,明明又來催了,【秦老師讓我問你,是不是你不想加她?】自顧自又問,【你為什麼不想加她?】
矽谷一家咖啡廳,秦苒溫柔柔一片淡綠剪影,在一堆鍵盤手旁格格不入。
她之前兩次來美國,都是和徐侖來的,他英文也一般,但在法國呆過一年,浸入過西洋文化的人會染上點語言交流的自信,他很敢說。不像秦苒,像個啞巴,點杯咖啡還在門口拿著翻譯軟體確認自己的語法是否正確。
溫柏義把她刪了,應該就在他去美國沒幾天。
家中穩定後,她去過兩次四合院。一次沒人在,她偷偷摸摸看見溫柏義買的家具都在。一次黃穆童在,他盤坐院中,正用短如指節的蠟筆畫畫,姿勢屬實委屈,她問他要不要新的蠟筆。
他說不要,溫叔叔給他買了。只是他捨不得用而已。
秦苒嘀咕,「他人可真好。」
對誰都好。
她不禁怨念,莫不是喜歡她也是一種錯覺,換個女的他也這麼會來事。
黃穆童寂寞小孩,來了個人,話特別多,「他用我蠟筆畫畫,就還了我一盒。」
「畫了什麼?」
「我找給你。」
那副畫觸動了她。
她有好多事情想知道,比如周扒皮去哪兒了,比如他的地址,比如他還願意收信嗎,比如是那天她的突然離開讓他失望了還是後來她的無暇顧及讓他失望了......
秦苒咬牙切齒地恨他,又輾轉反側地想他。
掰碎了手指、咬碎了銀牙,終於決定加他,把事情說清楚,一點擊添加方才氣絕,所有的心理準備都白搭了,他根本就拒絕添加好友。
第42章 02 矽谷
夏添把秦苒送至他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便去工作了,交待她有事打他視頻電話。
他是她的高中同學,在矽谷工作, 徐侖問她到美國找誰, 她說高中同學。他問男的女的,她說男的, 在他震驚前,秦苒不緊不慢補充, 他是Gay。
徐侖肯定沒空陪她來美國, 他的日程滿到有時一個上午要趕三個場次, 性事邀請也在一場場夜半更深的酒醉里作罷。
有時秦苒抱著被子, 會盯著他酒酣面容暗自慶幸,和那麼多強勢的男人比起來, 他已經是爛泥坑長出來的蓮花了。雖然發生知音體爛俗橋段,但並沒有婚姻里的強迫行為。
三月底的泌外門診,溫柏義看見的不是徐侖。和他一起去重慶的同事拿他醫保卡去配藥, 徐侖卡里錢多,也闊綽, 江湖義氣不多想, 等秦苒問他, 他才疑惑地打去電話, 確認後, 氣得不比秦苒輕。
夜半, 秦苒被他翻身的動作吵醒, 這一晚做愛邀約都不曾發出,這在秦苒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