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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44:46 作者： 南窗雀
他上前一步，開口喊了一句「老闆」，換來攤主答應後，抬手指了指招牌第一行圈著「HOT」字眼的小吃，比了一根手指，末了再放下一句簡單的感謝詞。
攤主瞭然，比了個「OK」的手勢。
簡單三個動作，完成了點餐。
任星桐看懵了，瞪著眼睛說：「還可以這麼點？」
余聞神色淡然，說：「不行？誰規定非得語言互通才能交流？手勢才是最簡單易懂的，學會沒？」
任星桐恍然大悟，點頭：「學會了。」
等了幾分鐘，期待已久的蝦餃終於出鍋了。
余聞對吃沒什麼執念，基本不會嘴饞。他接過冒著熱氣的小吃，多餘的眼神都沒留，單手舉到任星桐面前，頷首示意。
任星桐捧著碗，乖乖拿竹籤戳了個蝦餃，放到嘴邊吹氣，他物理降溫完，滿眼期待地舉著竹籤塞進嘴裡。
濃郁的湯汁在口腔蔓延，蝦肉火候剛好，肉質軟嫩，嚼起來很有韌勁，香濃汁香遮蓋了蝦肉的原汁原味，味道很驚艷。
余聞將任星桐表情變化全部收進眼底，略感意外，某人對水產食品的挑食程度他是知道的，能露出這麼開心的表情，他都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味道了。
他好奇湊近，委婉暗示道：「有這麼好吃嗎？」
任星桐騰不開嘴應答，點頭鑿蒜，吃得雙眼都放光。
余聞在狂炫的人和快見底小吃打了兩轉，再開口言辭直白了些：「我排隊幫你買的，就沒什麼獎勵嗎？」
「謝謝。」任星桐含糊感謝。
「……」
最基本的禮貌成了感謝？
余聞咬牙，一把抓住任星桐的手腕，阻止小混蛋將最後一枚蝦餃腿送入口中。他頂著不樂意的目光，俯身從竹籤上叼走，裹進嘴裡品味。
任星桐垂眸，眼睜睜看著沒捨得吃，最大的那個蝦餃進了虎口。
他震怒，竹籤狠狠扎進碗底，捏爆一次性餐盒，氣抖冷：「想吃你自己不能買嗎？為什麼要搶別人的？虎口奪食不可取，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明白嗎？」
「這就是我買的。」余聞咀嚼著吃食，指了指被捏扁的碗，含糊發言，「吃一口也有錯？」
任星桐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冷下臉找垃圾桶。他丟完垃圾，重新鑽入小吃街，掠過每一個攤位都駐足兩秒。
行過四五個攤位，終於找到了一家賣缽仔糕的。
任星桐當即邁不開腿了，這家隊伍很長，排了十幾個人，他看了看長隊，乖乖站到後面排隊。
好在缽仔糕製作並不麻煩，速度很快，幾分就到他了。
任星桐剛站到攤位前，大哥語速飛快地丟了一串方言，砸蒙了大腦，他CPU高速運轉，回顧了一番余聞剛才的所作所為，在攤主逐漸焦灼的表情和語速中，迅速表態。
他抬起頭，這家店沒有招牌。
任星桐沉默半晌，急中生智，他指了指蒸籠里的缽仔糕，挑選了幾個口味，然後緩緩豎起一根……
他動作一頓，又伸出第二根兩根……第三根手指。
表示完，任星桐向攤主大哥投去了期許的眼神。
攤主大哥表情耐人尋味，困惑地說方言：「小伙子，你要什麼你就說呀，比手勢什麼意思？我看不懂哎，你要什麼口味的？」
意料之內的走向並沒有發生，任星桐聽懵了，迅速偏頭去找余聞求助。
余聞躲在旁邊，右手掩唇，眼角還有未散的笑意。
任星桐眼神霎時凜冽。
余聞不等他開口，主動湊過去，說：「老闆，紅豆珍珠，草莓，楊枝甘露各要一個。」
大哥瞭然應答，麻利按要求夾了三個缽仔糕，裝好遞給他，邊遞邊說：「你和那個小伙子是一起的？他剛才怎麼回事，哪有買東西不說話的。」
余聞讓出點餐的位置，沖身後小姐姐抱歉一笑，他作出苦惱的表情，壓低聲音說：「嗯，他是啞巴，真不好意思啊，添麻煩了。」
「哎喲。」大哥瞭然，露出憐惜的目光，「可惜了，長得這麼帥。」
大哥真情實感，惹得排隊買東西的顧客，也紛紛朝邊緣人員投去憐惜目光。
任星桐背著身，杵在旁邊生悶氣，結果不知原由，身上忽然匯集了十幾道目光，而且情緒很濃烈，濃得他打了個哆嗦。
余聞買好東西，湊到任星桐背後，將剛出鍋的缽仔糕遞了過去：「給，三個你吃的完嗎？這可是缽仔糕，甜品，熱量多高你知不知道？不是要練身材嗎？就這麼練？」
任星桐奪過吃的，護在懷裡，瞪人：「你管我？」
「我還沒罵你呢，你特麼不是告訴我那麼點餐能行嗎？為什麼根本沒用？」他越想越氣，「你是不是騙我呢？」
余聞攤手：「沒騙你，只能說這招不適用於所有人，你也不能對所有人都一個套路吧？」
「……那你特麼問我學會了沒幹嘛？」任星桐鬱結，「你明明就聽得懂廣東話，還教我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是不是就是想看我出糗？」
余聞飛速以拳抵唇，否認：「誰說的？你是我男朋友，讓你出糗對我有什麼好處？咱倆這種關係，是榮辱與共的，你出糗不就等於我出糗嗎？我也不是那種連自己形象都不顧的人吧？」
他捂著心口，心痛道：「星星，你這樣誤會我，我真的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