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2023-08-29 10:44:46 作者： 南窗雀
余聞當即閉上嘴，拖過打包的飯低頭吃，不敢再多觸一分霉頭。
晚飯半個小時，隊友們前後腳吃完回來，一進門就感覺訓練室氣氛迥異。晚飯前還自帶「天下第一好」氣氛的倆人，怎麼吃了一頓飯又變成了「不共戴天」了？
姜時博察言觀色，用胳膊肘杵了一下程陽，眼神示意。
程陽接收信號，不僅沒有表露出意外，反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安慰：「沒事的。」
「？？」
姜時博看著已經落座的幾人，站在原地有幾分茫然，是那種被全隊人拋棄的茫然，就連比他還不如的小羊，都把他給拋棄的茫然。
他揣著滿肚子疑慮坐回椅子裡，表現很淡定，眼神很八卦，時不時就擺出不動聲色的模樣往右瞟。
任星桐總感覺左邊有道灼熱視線，那種被人直勾勾凝視的既視感，令人坐立難安。可他每次扭頭，看到的都是姜時博認真打遊戲的模樣。
幾次三番，任星桐滲的脊背直冒虛汗，閱片無數的大腦甦醒，各種恐怖、驚悚、懸疑題材的名場面浮現。
他心慌不已，遲疑著戳了兩下中場休息的某魚，微聲中夾雜些許顫音：「余聞……訓練室里好像有髒東西。」
「嗯？」余聞目光順勢落到那根顫顫巍巍的食指上，他不確定地說，「我剛才嘲笑你確實不對，但是你也不至於這麼拐彎抹角罵我吧？」
任星桐揚起蒼白的小臉，脫口否決：「不是，雖然你確實是，但是我剛才那句話沒在罵你，是真的有髒東西，我感覺到了！」
一看臉色不對，余聞收起了玩笑心思，用手背貼著任星桐的面頰。蒼白又冰涼，能看出來確實在害怕。
他打量了一圈訓練室，並沒有哪裡不對，問：「你感覺到什麼了？」
「我感覺，有——那個東西！」
任星桐深吸一口氣，換上沉重的面具，徐徐而來：「半個小時前，我第一次感覺到那個東西，從左邊投射過來，像一雙眼睛在盯我……」
余聞聽到「左邊視線」時，下意識抬頭，和第N次偷雞摸狗盯人的姜時博，隔著激情演講的白腦袋，四目相交。
他挑了挑眉毛，勾了個意味難明的笑意。
好一個髒東西。
姜時博沒成想能被抓個正著，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鑽，他看著余聞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當即心一哆嗦，訕訕一笑扭頭繼續裝用功。
任星桐拉住余聞的胳膊，繪聲繪色地形容了剛才半個小時的所見所聞，他說完還露出煞有介事的模樣，深呼吸沉重總結：「我被盯上了！」
余聞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掠過被半抱著的胳膊，他很享受這樣的依賴，沒點破真實性，沉著臉唬人：「聽你這麼一分析，確實是髒東西，真的很可怕啊。」
「是吧？」
任星桐瞳孔輕顫，臉色更加難看，下意識往余聞旁邊挪了挪，兩人膝蓋相抵，椅子幾乎並在一起。
「是的，我好像也感覺到了……」余聞壓低聲音，露出受驚的模樣，「怎麼辦，好嚇人啊。」
任星桐緊張翻倍，眼神亂瞟，喉結因緊張而反覆滾動，即使如此還不忘給自己找台階，緊抓著那隻胳膊安撫：「你、你別怕，有我在，我肯定保護你。」
余聞眼角含笑，很配合地說：「好，那你可要把我保護好了，我這幾年膽子變小了，受不了驚嚇。」
「嗯……」
任星桐凝神靜氣，提高五感的敏銳度，不敢放過訓練室一絲一毫的動響。
鍵盤敲擊聲，交談聲，都是常態。
就在他以為沒有異常的時候，一道刺耳的尖叫男聲劃破沉默，沙啞絕望的吶喊，如一把利刃刺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任星桐緊繃的弦斷開，他大腦空白，有那麼一瞬間品嘗到了靈魂出竅，根本不知道在那個瞬間，大腦控制著身體做了什麼。
等尖叫聲停止，一切恢復如常，他發現自己像個八爪魚，四肢全部都吸附在余聞的身體上，將人死死抱住。
余聞顯然也沒料到這麼突然，臉上驚愕未消。
更沒料到的，是訓練室保持沉默的其他幾人，三個人三張驚訝程度不一的臉，楚琴掩著唇，姜時博眼珠子快瞪出來了。
程陽戴上了靈魂出竅的面具，他捏著電話的手微微顫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電話鈴聲一響，任星桐就跟子彈發射一樣，秒彈射到了余聞身上，行動快，動作熟練。
余聞率先反應過來，手貼在任星桐微微發抖的脊背上，問：「嚇我一跳，這是怎麼了？」
任星桐仍然驚魂未定，顧不上訓練室有沒有人了，他抱著余聞不肯撒手，開口帶了些鼻音：「你剛才聽見沒？有慘叫聲！」
「不是慘叫聲，是小羊的手機鈴聲。」余聞沒了嚇唬人的心思，手掌上下滑動，安撫受驚的人。
「屁，誰家手機鈴聲叫得這麼慘？」任星桐異常堅持，「就是那個東西，他來了……他來了，可我也沒幹壞事啊？為什麼盯上我？」
余聞無奈一笑，說：「沒有髒東西，剛才是Ginger盯你的，你太緊張了，人小羊的鈴聲是歌曲前奏，那叫吟唱，怎麼就慘叫了？」
任星桐不信：「你別唬我。」
「真的。」余聞嘖了一聲，「小羊，把你鈴聲再放一邊，就放剛才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