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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哪樣？」余聞裝聽不懂。

    「就是太過火的舉動。」任星桐咬牙, 「被別人看到不好。」

    「什麼時候牽手和擁抱，都屬於過火的舉動了？」余聞眉眼堆了些不樂意, 他抽動眉尾, 「還是你真打算跟我玩地下戀情那套？」

    話音中含了幾分怒氣, 任星桐從小到大都最不回應對別人生氣，尤其是余聞, 只要對方一生氣, 無論有沒有理，他總是心慌無措。

    他氣勢弱下, 當即皺著臉辯解：「我沒那個意思。」

    「那為什麼不許我明面跟你親密？」余聞一雙暗沉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咬著字音說, 「是因為同性戀，還是因為隊內戀愛？怕別人說閒話，接受不了？」

    「不是。」

    老實說，同性戀那些根本想都沒想過。

    任星桐眉毛弓起：「我不怕別人說閒話，也沒什麼接受不了的。我就是不習慣私生活被別人窺視，家庭、朋友以及……戀情。」

    余聞唇角掛著一抹歡愉，他低下語氣，掏起了心窩：「可我想。」

    「只是朋友時，我巴不得向所有人說，我們是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密不可分。這是我最值得炫耀的事情。」

    「現在好不容易成了戀人，你說，我該怎麼才能忍得住不告訴大家，你是我男朋友呢？」

    比風還輕的話音飄進耳朵，撓得人心尖發癢。

    任星桐飛速抬手捏了下耳垂，他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半天憋出一句乾巴巴的話：「隨你便吧，反正，適可而止，該收斂就收斂。」

    余聞敷衍地說了句「知道」。

    臨近夏季賽，訓練室每天準點都到齊，任星桐和余聞到的時候，連一向卡點的程陽都提前到了，積極的令人震驚。

    不過更震撼的，還是訓練室的幾位。

    從兩人推門，到牽手親密地走進來，整個過程沒有半分鐘，卻足夠其餘三人腦海里閃過二十四小時能發生的種種事件。

    程陽呆滯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越看越驚恐，他吞咽口水，想起前不久所聽所聞，有種完蛋了，不裝一下就會被滅口的真實感。

    姜時博表情頗為猙獰，恍惚地抬起雙手揉太陽穴。

    楚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總之驚訝程度比起其他人不算高。

    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說：「對了，教練讓咱倆今天打韓服。」

    「行。」余聞鬆開手，轉而扶住任星桐腰輕拍，「今天不給你開小灶了，跟別人排也別忘記隊長還在韓服對你念念不忘。」

    這叫收斂？

    任星桐繃著身體，簡直想原地消失，他深呼吸，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趕緊排你的去。」

    「這就去。」余聞一步上前，拉開椅子坐進去，揚起下巴功，「看我這執行力，我很聽話吧？」

    任星桐尷尬地想死，頂著訓練室各異的目光，同手同腳地走到自己位置坐下，用訓練摒棄雜念和煩人精。

    訓練起來時間流逝得飛快，眨眼就過了一下午。

    夏季天氣悶熱，任星桐每年入夏就間歇性食欲不振，到了晚飯點也沒以前積極，在隊友的熱情呼喚下，蔫兒答答地說了句沒胃口。

    「怎麼了？不舒服嗎？」姜時博看著半趴著的人，眉眼之中滿是擔憂。

    「天氣熱，他吃不下東西，沒事。」余聞站起身，伸手探了下任星桐的額頭，確認不是生病發燒，順手擼了兩把白腦袋。

    他回完隊友，又換個了柔和的口吻，說：「趴著休息會兒，我給你帶點冰粉吃。」

    任星桐下意識咕噥了一句「好」。

    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眾人，心底一萬匹馬奔馳而過，簡直兩分凌亂，三分震撼外加五分複雜。

    幾人哪兒敢多說，憋了一肚子好奇，感覺晚飯都不香了。

    余聞沒在食堂吃，簡單打包了點兒吃的，拎著兩兜子匆匆離去，把好奇心旺盛的幾人撇在後面，徹底不管不顧了。

    見當事人之一離開，眾人齊鬆一口氣。

    姜時博憋不住話，推了推程陽的胳膊，衝著已經消失沒影的門口努了努嘴：「羊，你有沒有覺得，今天隊長和Polaris之間，非常的，微妙啊！」

    程陽一反常態，不似往常八卦，「呵」笑一聲，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搖著食指說：「不懂你在說什麼。」

    姜時博：「？？？」

    你剛才震驚也沒比我少啊，現在裝什麼犢子？

    他瞪著眼睛不理解，扭頭找從來直言的楚琴，嘗試找認同：「琴哥，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楚琴剛要放下筷子的手一頓，非常突兀地重新扒起了飯，低頭咀嚼著米飯，用裝傻充愣掩飾：「嗯？什麼？沒聽清。」

    「？」

    裝都不裝了是吧。

    姜時博有一種被排外的感覺，他掃過兩張分明情緒濃烈，卻還要強裝淡定的臉，沉默兩秒，十指交叉：「我覺得隊長和Polaris之間，好像一夜之間，忽然變得比以前更密切了，應該是互相都不克制了，他倆是不是——」

    「噓噓！」程陽慌忙做了個停的手勢，「禍從口出，有什麼事情，心裡知道就行，你懂得。」

    楚琴也高深莫測，說：「沉默是你最好的自保方法，不該說的別說，不該你問的，也別問。」

    姜時博：「……」

    與此同時的訓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