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誰說我放任了？我都多努力了。」余聞酸溜溜道，「他和他的「打、野」那麼默契，我能怎麼辦？我只是一個小射手，又不是人家的打野。」

    眾人無視後半句放屁，一起面無表情。

    努力是指看到Polaris和對面打野，就賣掉隊友，轉身躲在旁邊扣字嗎？那是演的挺努力的。

    余聞越回味那把對局越不痛快，拉踩完兄弟，捧著手機打騷擾電話。

    鈴聲響了兩秒就接通，余聞露出幾分意外，沒想到任星桐電話接得這麼快，難道一直在等他來電？

    看來，心裡還是在意隊長感受的嘛。

    他心情瞬間明媚，勾著唇角把聽筒抵到耳邊，關切的問候還沒脫口，一句冷漠無情的「不辦卡，不貸款。」傳來，緊接著就是掛斷的嘟嘟音。

    余聞：「……」

    第38章

    常規賽第三周撞上新年, 只安排了兩天四場比賽。年前最後一場比賽結束，所有人都暫時卸下緊繃，為即將到來的新春假而歡呼。

    職業選手的假期並不跟隨法定節假日走，五一有MSI, 國慶有全球總決賽, 為數不多的長假都在為比賽努力拼搏。新年是唯一固定的長假, 也是徹徹底底無所顧忌放鬆的日子。

    比賽暫時告一段落, 返回基地的路上，ROK的大巴車內充滿了歡聲笑語, 不談比賽只論新年。

    「琴哥，你明天幾點回？」姜時博問。

    楚琴抱著胳膊, 說：「後天吧, 回去太早容易挨念叨。」

    「大年三十早上回去也沒事, 反正琴哥家不就在上海嗎？開車倆小時。」程陽雙手抱頭, 倚著座位說，「博哥你啥時候回啊？」

    「明天早上回, 買好機票了。」姜時博笑著舉起手機，炫耀自己搶到的機票, 「你呢？」

    「也是明天。」程陽傾身向前, 撐著椅背對前面說, 「隊長，你還是二十八早上開車回麼？」

    余聞刷視頻的手一頓, 斜眼瞟了眼斜前方, 微微炸毛的白腦袋被椅背半遮半掩，看不清楚。他按滅電源, 坐直身體, 忽然道：「Polaris。」

    白毛腦袋貼著座位緩慢豎起來, 主人面無表情地扭頭，答：「有事？」

    「你什麼時候回家過年？」余聞快速接話。

    任星桐腦袋空白，扒著座椅遲遲不答話。

    座椅縫隙將兩個人清楚展露，程陽往旁邊斜靠，揣著滿肚子疑慮，低聲問：「隊長不會要在過年期間奴役Polaris吧？」

    姜時博也斜靠，跟程陽頭抵頭肩貼肩，親密得像兄弟。他呼吸一滯，說：「這次準備真人PK了？」

    兩人還沒細商出結果，余聞身形前靠，淡定道：「沒考慮好？那跟我一起回去，坐我的車。」

    任星桐抬眼：「？」

    他掃過余聞身後被雷劈的兩人，冷硬回覆：「不用了，謝謝。」

    空氣凝固一瞬，程陽舔過下唇，嘗試開口緩解氣氛：「隊長，你和Polaris也不順路啊。」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順路了？」余聞深深看了他一眼。

    程陽風中凌亂，弱弱道：「你家不是在南京嗎？我記得Polaris好像是重慶的。呃，隔得有點遠吧。」

    這句話最終又落到了地上，當事兩人誰也沒接話。

    任星桐乾脆一屁股坐回了椅子裡，抱臂冥想。

    自從余聞簽約戰隊一走了之後，已經很久沒回過重慶了，平時假日回不來，過年就乾脆帶著余嵐回南京老

    車行駛一個多小時抵達基地，舟車勞頓，經理教練沒過多絮叨，只交代了放假時間，假日注意事項、安全，並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

    一隊選手結伴回宿舍，在各自樓層散開，最後只剩下任星桐和余聞在樓道面面相覷。

    任星桐調轉腳尖，步子未跨出，身後傳來聲音：「星星，今年我們一起過年吧。」

    他身形頓住，莫明的情緒占據了全身，說不清是到底哪種更多一些。

    他們四年沒一起過年了。

    打從那年訣別，余聞四年未曾在他跟前露面，連個影子都沒有，即便過年接余嵐，也都是拜託其他人，倒是把不出現三個字詮釋得很好。

    任星桐手掌收緊，背著身反問：「為什麼？」

    余聞呼吸遲緩，猶豫著答話：「因為我想你，很懷念從前跟你一起的每一天。我們四年沒見了，今年，給我個特例行嗎？」

    任星桐緊繃的拳頭緩松，他眨回一眼清明，等了許久才悶聲回應：「隨你便吧。」

    余聞勾了個笑，說：「行，那明天中午吧，我們回」

    輕慢語調飄進耳朵，任星桐不自在，抬手搓了搓臉頰，扭身把人甩在屁股後面，頭也不回地摔門進房。他抵著房門，抿唇感受心情變化，任由平靜湖面掀起一片片漣漪。

    第二天姜時博一早的飛機離開，程陽下午啟程，人員陸陸續續離去，只剩下三人。任星桐和余聞不著急，吃飽喝足直到黃昏才出發。

    他們走得晚，又趕上戰隊飯點，除了告別時與經理教練以及楚琴碰面，再沒撞上過其他人，倒是悄無聲息沒惹眼。

    上海返重慶開車需要十幾個小時，長途跋涉很是辛苦，兩人沒什麼行李需要帶，其實坐飛機就行，可惜年末票實在難搶，沒辦法只能辛苦一趟。

    任星桐走到車庫，想起余聞那輛跑車，皺起臉：「你那個破車開長途多累啊，要不再嘗試一下搶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