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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22:59 作者: 蘋果餡包子
趙星檸下意識問身邊的人:「是下雨了嗎?」
沒有得到回答,余弈並不在躺椅上。
頭頂是大大的遮陽傘,太陽還沒落山,陽光依舊散發著暖意,圓桌上,秦阿姨的小蛋糕同樣遭遇了不明攻擊,濕乎乎的,賣相更差了。
衣服濕了穿著不舒服,趙星檸想回去找媽媽,在大門口遇到了樣子比她還慘的余弈。
余弈身上的短袖短褲全濕透了,烏黑的頭髮像一條條海藻緊貼著他的額頭,長長的睫毛掛著水珠,光照之下亮晶晶的,如珍珠一般。
趙星檸莫名想到了童話書里的美人魚插畫,現在的余弈比畫裡的小美人魚還漂亮,如果表情不那麼猙獰……
「我們怎麼濕成這樣了。」趙星檸問。
余弈用手擦掉額前滴下的水,恨道:「王曉強幹的。」
「王曉強?那個上學的大孩子嗎?」
「嗯。」
趙星檸生氣地噘嘴,心裡對王曉強更膈應了。
抬眼間,她注意到余弈眼下三指左右的位置多了一道紅色的線,伸出手指抹了一下。
「這是什麼?」
「嘶——」
余弈感到疼,偏過頭,不讓她碰。
紅色的線原來是傷口的血跡,與水混合後在臉上暈開了。
趙星檸驚道:「你受傷啦。」
此時的王曉強肩扛水槍,像鬥勝的公雞一般昂首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沒膽子進余弈家揍人,幸好他比同齡孩子高一些,身高剛好能窺到籬笆裡面,只要他雙手舉高水槍,就能在外面滋到躺椅上睡覺的余弈和趙星檸。
可惜余弈醒的太早了,屋子裡有大人在,他不敢多逗留,余弈從家裡追出來時,他順手撿了顆石子砸過去,不知道中沒中。
王曉強高昂腦袋,表情得意。
哼哼,等著吧,下次遇到他們,就不只是水槍了,他一定把爸媽揍他的仇全部還到那兩個傢伙身上。
余弈家,孩子們落湯雞的造型讓秦樺和馮初萍大吃一驚,兩個媽媽一人抱一個孩子去浴室洗澡換衣服。
余弈臉上掛了傷,秦樺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肯說,而趙星檸跟余弈保證過,不告訴大人他們和王曉強的事,她說到做到,無論馮初萍和秦樺怎麼問,都保持沉默。
晚上,余弈臉頰通紅,人也有點迷糊,秦樺給他量了體溫,38.5°。
馮初萍迅速拿上毯子抱起余弈,秦樺開車,趕往社區醫院。
在醫院打了退燒針,掛完點滴,回來已是凌晨,獨自在家的趙星檸等得太久,直接在沙發上睡著了。
秦樺把睡著的余弈抱到房間,馮初萍也把女兒抱回了床上。
隔天趙星檸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余弈。
余弈醒得早,人比昨晚精神了些,正坐在床上喝粥,秦樺在床邊守著他。
趙星檸在房間外立定,秦阿姨在的地方她需要得到允許才能行動——馮初萍教的。
秦樺餘光掃到門口的小朋友,笑著朝她揮手:「檸檸來看余弈嗎,進來呀。」
趙星檸也沖她笑,進屋後輕車熟路爬到了余弈床上。
余弈一隻手拿著碗,另一隻手熟練地掏出背後的枕頭,分出一半位置給她。
趙星檸胳膊杵著枕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下,輕輕地問:「你去打針啦?疼不疼?」
余弈想了想,打針的時候他都快睡著了,沒什麼感覺,於是回答:「不疼。」
「你真厲害,」趙星檸長大嘴巴,誇張地做出佩服的表情,「打針很疼的,我最怕打針了,每次都會哭。」
這其實是騙他的,趙星檸不怕疼,上次發燒去醫院,護士姐姐還誇她乖巧,打針不吵不鬧,相當省心。
她想讓余弈開心,所以撒謊了,以前她每次用這種方式夸幼兒園的朋友,他們都能嘚瑟好幾天。
昨天余弈虛弱的樣子嚇到了趙星檸,秦樺阿姨從來都是笑著跟她講話,很少擺出嚴肅的表情,昨晚秦樺第一次在她面前板臉,害她以為余弈也要去很遠的地方了。
余弈不在,她會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的。
趙星檸的誇獎的確讓余弈很開心,他肉眼可見地抬高了下巴:「哼,我跟你不一樣,你摔跤都會哭很慘。」他說的是趙星檸在花園磕到的那次。
趙星檸沒有反駁,順著他的話點頭,傻傻地沖他笑。
余弈忍不住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腮,小大人似的教育她:「所以你不能生病聽到沒,你哭起來吵死了。」
他真的以為趙星檸超級怕疼,以為了很久很久,久到趙星檸都忘了自己撒過這種謊,他還牢牢記在心裡。
兩個小孩兒白天經常躺在一塊玩,馮初萍看多了不覺得新鮮,長期不著家的秦樺卻是非常新奇。
余弈從小就不合群,不論是對同齡人還是對長輩,都是禮貌有餘,親近不足。秦樺送他去過市裡的幼兒園,結果第二天他就不肯去了,問他原因,他說是因為不喜歡其他孩子,不想和他們待在一起。
為此,秦樺一度以為兒子有自閉傾向,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只是余弈的智商要比一般孩子高很多,這可能是他排斥其他小朋友的原因。
後來余弈就一直待在家裡上私教課,可他連私教老師都不喜歡,每星期只能接受老師來一次,時間控制在兩小時,多一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