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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22:34 作者: 北冥有雁
可楚衡是個「盡職盡責」的引路人。
他不需要任何「戰利品」,信奉的只有自己,出生高貴且天賦異稟,若是不喜歡郁央,也就不會多看一眼。
多好啊,吳啟心想,如今楚衡滿心滿眼都是郁央,秦詩嵐若是地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郁央吃完飯就徹底歇菜,從前也有疲憊至極的時候,但環境不允許,郁央的精神一直是緊繃的,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劇烈的反抗,可如今他把那棟公寓,還有老宅當作是自己的家,鋒利消失不見,整個人像是被按進了柔軟舒適的棉墊中,毫無攻擊性。
楚衡俯身同郁央咬耳朵,同時一隻手護在青年腰側,他知道自己撞的有多狠,「我送你上去睡會兒?」
「可以嗎?」郁央眨眼的頻率很慢,「會不會不禮貌?」
「你就算此刻掀桌子也沒什麼不禮貌的。」楚衡接道。
郁央拒絕不了,下巴抵在楚衡肩膀上思考兩秒,妥協了:「好的先生。」
安頓好郁央,楚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同吳啟問清楚,之前在梅林時間緊湊,吳啟似乎是想說什麼的,卻被楚衡抬手打斷,楚總看了眼手錶,言簡意賅道:「答應央央就出來五分鐘,回聊。」然後轉身離開,留下吳啟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吳啟抿了口紅酒,看著不遠處正在跟自己親姐姐撒嬌聊天的雲婉芯,他當年是秦詩嵐的眾多追求者之一,人在瘋狂迷戀某樣東西的時候總覺得稍微加把勁兒就能得到,可時過境遷,他想起秦詩嵐仍舊心動不已,卻遠不及在看到雲婉芯時平和,到底是年紀大了。
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吳啟感覺到那股熟悉的壓迫感,笑了笑:「楚總來了。」
「嗯。」楚衡主動跟他碰了一下杯,沉聲問:「您對郁央的父親……有印象嗎?」
吳啟聞言動作一頓,非常震驚地看過來:「您不知道?」
楚衡誠懇:「實不相瞞,關於郁央父親的資料太少了,就算是我也查不出多少。」
吳啟嘴唇輕顫:「您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楚衡微微挑眉,像是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吳啟看起來有些緊張,他放下酒杯,五指很用力地在掌心揉搓了一下,這才說道:「當年……秦小姐身邊的青年才俊非常多,她完全可以挑一位自己喜歡的,但她是家中長女,後面還有一個弟弟。」楚衡安靜聽著,潛意識覺得接下來的東西可能會推翻他一直以來的認知,吳啟繼續:「秦家勉強夠得上一個『名門』,要不是出了一個玲瓏絕色的秦詩嵐,根本沒多少人會注意到他們,而秦家人不會錯過這個往上爬的機會。」
楚衡扭頭看他,眸色深沉。
「秦家……」吳啟下顎骨狠狠突出,像是將湧上心頭的怒意用力壓下:「對她進行了明碼標價。」
楚衡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什麼?」
「明碼標價。」吳啟重複道:「從初夜到每一夜,不是讓她簡單地嫁給一個名門富豪那麼簡單,因為依照秦小姐當時的脾性,一旦她脫離秦家邁入另一個陌生環境,完全可以改變自己的現狀。」
楚衡認真盯著吳啟,想從他臉上找尋到任何扯謊的痕跡:「秦家人這麼做就是違法,他們……」之後的話楚衡沒說下去,他看到了吳啟眼底一閃而過的嘲諷,恍然明白自己所處的環境,人生而不平等,越往上,越是有大把的人踩著底線胡作非為,楚衡是因為潔身自好,可他很清楚每晚一到燈紅酒綠,那些高檔會所跟一扇扇緊閉的房門中發生著什麼,他們踐踏人性,做著禽獸不如的事情,這個漩渦下面深不見底,一時的迷失都會導致萬劫不復。
吳啟聳聳肩:「秦小姐很孝順,她的父親不是個東西,可跟母親關係很好。」
楚衡明白了言外之意,只要秦父拿捏住秦母,秦詩嵐就只能聽之任之,期間的掣肘跟利益牽扯,遠比想像中複雜得多。
「你參與了這場明碼標價?」楚衡問。
吳啟毫不猶豫:「參與了,我是第一個掏錢的人,兩百萬。」
楚衡:「你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吳啟接道:「當時我是真心愛慕她,我不願意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兩百萬隻是買一夜的平安,我們聊了很久,她衝著我笑,說著感激的話,不誇張地說,我連命都想給她,而跟我抱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只是秦廣深那個人的胃口越來越大,不過好在他只讓秦小姐一個月見一個人,若是秦小姐身體不好就兩個月,三個月,總歸一直有進帳。」
楚衡索性打開天窗:「秦詩嵐的第一次給了誰?」
吳啟抿唇,片刻後接道:「盛遠平,不過那件事情之後他去了A國,再也沒回來。」
盛遠平像是終於完成了一件念念不忘的事情,三千萬掏的乾脆利落,然後毫無惦念地離開,楚衡跟吳啟核對了一下時間線,盛遠平是在郁央出生前兩年走的,所以郁央的父親不可能是他,關於這個人的身份雲婉奚知道的也很少,秦詩嵐絕口不提,只是懷上孩子後秦母抑鬱去世,秦詩嵐終於掙脫了枷鎖,拼著淨身出戶露宿街頭的危險,也要跟秦家劃清界限,之後時間線就撥到了懷田鎮那邊。
但是真的就這麼簡單嗎?秦詩嵐是個什麼人?楚衡印象中柔弱無助的形象一下子被推翻,她教出了一個脊樑筆直,縱然在那種深淵掙扎數年,也心思玲瓏的郁央!作者有話說:強調一遍,背景同性戀合法,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