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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22:15 作者: 傾碧悠然
    相比起孫子,當然是自己和兒子更重要。高夫人立刻就有了決斷:「伯爺,方才是我想岔了, 高家幾代單傳, 能有兩個孫子已經是咱們的福氣,不好再奢求太多。梅娘腹中孩子……跟咱們府里不相干。」

    高河滿意了,道:「你都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府內外大事都有我看著,你只管好好養好身子, 若是太閒,出去看戲或者自己養個戲班子都行,少操閒心。」

    這是不許高夫人再管府里的事。

    高夫人面色微變,不確定他是不是猜猜的那個意思。就聽男人繼續道:「慧娘,你母親年紀大了,有時候腦子不太清楚,後宅的事情你接過去吧。反正你即將是世孫的母親,趁著我們還在,你若是哪裡弄不明白,我們還能指點一二。也省得等我們走了之後你手忙腳亂。」

    胡妍美立刻答應下來。

    見狀,高夫人臉都黑了。

    高河揚聲吩咐:「來人,將客人送走。若還要糾纏,直接給我丟出去。再有,將門房換掉,不聽話的人,伯府絕不會繼續用。」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河安伯府相比起其他侯爵府邸還算得皇上重用,能在這裡面當差,在親戚友人之間都是很有面子的事。今日之後,怕是再沒有人敢放高理落進門。

    高夫人失聲道:「伯爺,何止於此?」

    高河看著她:「夫人,你是理落親娘,所思所想都是為了他。但我想說,我也不是後爹,這般作為自有我的道理。」

    「能有什麼道理?」高夫人再也忍不住,質問道:「你分明是要毀了兒子,哪裡像是親爹,仇人還差不多。」

    「夫人。」高河語氣嚴厲:「我是一家之主,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這個家好,你休要多言,也別私底下胡亂做事。否則,我絕不姑息。」

    「你要如何對我?」夫妻多年,高夫人在府中從來都說一不二,男人對她一向尊重有加,她大著膽子道:「你要休了我嗎?」

    「不至於。」高河垂下眼眸,自己倒了一杯茶:「修個佛堂將你關著,不出去鬧事就行。你不想瘋,就老實點。」

    這語氣很嚴厲,且他眉眼之間找不到絲毫玩笑的跡象,高夫人嚇得白了臉。

    也就是說,如果她再要護著兒子,就會變成一個「瘋子」,然後關在佛堂不許她出來。

    「你……」高夫人哆嗦著嘴唇:「你瘋了嗎?」

    高河再不多言。

    另一邊,杜梅娘還想著自己借著有孕先在府里住下……然後收買給她診脈的大夫,只要大夫說她有孕不能挪動,挪動就會動胎氣。高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定不會送她離開。

    再過兩月,肚子大些,就更不好搬。等到孩子落地,府里應該不會再趕她走了。

    但收買大夫這件事情由她自己一個人做怕是不太容易,畢竟她不是府里的人,府里的大夫不會聽她的吩咐。於是,她找了高理落如是商量了一番。

    高理落其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父親那樣生氣,也不願意讓他和杜梅娘在一起,他當時說要搬走……一來是哪怕知道杜梅娘算計了自己,心裡還是捨不得她。二來,他確實占了杜梅娘清白身子,一個大家閨秀失了貞,若是他不娶,杜梅娘一定不會有好下場,他不願意背負那樣深厚的罪孽。三來,杜梅娘騙了他,他並不想放她走。四來,他做的事情確實不對,風華街的鋪子送出去後他就後悔了,看到父親震怒,他愈發後悔,也是真心想將鋪子收回來。於是,才有了他帶著杜梅娘搬出去住的事。

    婚事不成,鋪子自然能收回。並且,杜梅娘和他沒了婚約,那就是無媒苟合。這世上的人對女子總要苛刻一些,女人做了這種事,名聲盡毀,而提及男人,最多不過是一句「風流」。

    但他沒想到,父親動了真怒,這真的要攆他離開,並且還要廢了他的世子之位。

    得知此事,他愈發後悔自己當初的草率。眼看父親不願意原諒,他是真的想要搬回來住的。聽了杜梅娘的提議,立刻答應了下來。剛和大夫商量好,就看到父親的親隨過來。

    「公子,伯爺還生著氣呢,您趕緊走吧!」親隨也不好把話說得太絕,主子只有這一個親兒子,如今在氣頭上,什麼話都能說,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若他對世子太過嚴厲。回頭主子消了氣,將兒子接回來,受苦受難的就是他了。

    因此,親隨的語氣還上溫和,但態度堅決,眼看二人不動,他提醒道:「方才伯爺沖夫人動了真怒,直言若是夫人在自作主張,會將夫人關在佛堂,一輩子都再不許夫人出來見客。並且,方才已經將後宅之事交給了世子夫人打理。」

    杜梅娘臉色煞白,無助地看向身側男人。

    高理落也沒法子啊,他滿臉不可置信:「真的?」

    「您快走吧!」親隨伸手一引:「放您進來的門房全家都已經被攆出去了,日後怕是再沒有人敢放您進來。」

    高理落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此刻,他真真正正惱上了杜梅娘,怎麼出的門他自己都不知道,最後是被那硬幫幫的馬車給硌回神的。

    有孕的人總是要嬌弱一些,杜梅娘到現在也不相信自己有了孩子還要被攆出門。但她知道,如果沒有這個孩子,自己的處境會更慘。因此,坐在硬邦邦的馬車上,她處處小心,皺著的眉頭就沒有放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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