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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銘：「……」

    高夫人吼完了之後，怕夜長夢多，萬一女兒真的心軟，她再恨鐵不成鋼又能如何？於是，她伸手拽著女兒：「回家。」

    高華蝶蓬頭垢面，渾身狼狽不堪，這模樣怎能出去見人，她有些遲疑：「娘，我想收拾一下。」

    高夫人頭也不回：「沒什麼好收拾的，馬車就在門口，咱們出去再說。」

    曹母見狀，徹底慌了，這金鳳凰要是飛了，自家日後怎麼辦？兒子的前程怎麼辦？

    「華蝶，我給你跪下還不成麼……」

    話音未落，她已經朝著母女倆的方向撲跪過去。高夫人聽到動靜回頭，就看到了跪在跟前的曹母。她怕女兒心軟，也恨曹母的不要臉，狠狠一腳踹了回去。

    曹母離得近，被踹了一個窩心腳，當即捂著胸口倒下，臉色特別的白，後來變成慘白，呼吸也急促起來。

    高家母女沒有回頭，曹銘拔腿去追，走了兩步聽到身後妹妹在哭喊，回頭就看到了母親面色泛青，已然出氣多進氣少，他嚇一跳：「娘，你怎麼了？」

    曹母驚急之下，又被踹了一腳，一口氣上不來，就那麼暈了。

    曹銘強制鎮定，找來了大夫。

    大夫搖頭：「準備後事吧！」

    曹銘愕然。

    不就是一腳麼，高夫人多年來養尊處優，壓根也沒多大的力氣。母親還年輕，身體康健，以前也沒有這種即刻就會丟命的惡疾，怎麼就到了準備後事的地步？

    「大夫，你有沒有看錯，再仔細看看！」

    大夫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人是很脆弱的，經脈不通，一口氣上不來就是會猝死。你娘是太著急了。」

    曹母面色越來越差，已然泛上了死氣。

    高夫人壓根沒想到自己那一腳會要人命，帶著女兒出門後，她有些茫然，娘家回不去，夫家那邊進不了門，一時間竟然不知該何去何從。

    高華蝶倒是很歡喜，她怕丟人，飛快進了馬車躲著，還催促道：「娘，快上來呀。我肚子都餓了，想家裡的飯菜。」

    高夫人垂下眼眸：「華蝶，我回不去了，你爹已經另外找了一位姨娘打理後宅。連玲瓏的嫁妝都交給了她置辦。」

    高華蝶聽著這話，就跟聽天書似的。父親多年以來對母親特別尊重，從來沒有提過要納妾，就連那兩個通房丫鬟都跟擺設似的，偶爾去一趟而已。

    怎麼就納妾了？

    她這才被關了幾天，怎麼外頭的變化這麼大呢？

    她努力鎮定下來：「娘，就算爹納妾，也不能將你趕走。咱們回！」

    「先租個地方住！」母女倆都不願意在門口多留，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再說了，母女倆被知府大人趕出來的事也好說不好聽。於是，他們最後找了一間不錯的酒樓住下。

    結果，就在當日傍晚，曹家父子找上了門來。

    曹老爺眼圈通紅，整個人失魂落魄，看到高夫人就厲聲道：「你個殺人兇手，竟然還這般自在！我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為我妻子報仇！」

    說著，整個人弓著腰沖了過去。

    高夫人都傻了，還是高華蝶眼疾手快拉她一把，這才險之又險的避開。被這麼一拉，她也清醒過來：「你胡說八道，我何時殺人了？你妻子不要臉，我就踹了一腳而已……」她從懷裡掏出一個銀錠丟在地上：「這些拿去治傷，趕緊滾吧！」

    丟銀子這個動作著實欺辱人，曹老爺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半生供養兒子，最後卻因為得罪了知府大人就什麼都沒了，氣道：「我要告你！」

    高夫人：「……」

    ☆、 第193章 替嫁姐姐 三十二

    「早在曹父找上門不依不饒時, 高夫人就看了一眼身邊的婆子。

    這兩個人跟了她多年，幾乎能和她做到心意相通, 其中有一個飛快就退了出去。

    高夫人聽到曹父這話, 忍不住皺了眉，她不是怕他去告，畢竟她動手這事雖然不對, 但曹家不對在前……她就是想要知道，曹母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如果傷得很重，事情怕是不好善了。

    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 簡直是怕什麼來什麼，高夫人還想著要不要安撫一下曹父息事寧人呢，剛才的婆子已經去而復返，臉色不大好, 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準備後事？」高夫人臉色都變了：「怎會如此？可有打聽緣由，真的是我踹的嗎？」

    婆子搖頭：「奴婢方才在外頭聽到了傳言，就急忙趕回來了。」

    高夫人面色慎重，這即將鬧出了人命，不管到底是不是因為她踹那一腳。若曹家真要把這事摁在她頭上，就真的麻煩了。

    「我妻子已經只剩下一口氣, 你害出了人命，憑高大人的正直, 一定會管的。」曹父滿腔悲憤，若不是礙於面前之人的身份貴重, 他真的要撲上前去打人。

    高夫人沉默了下：「我想去探望一下。」

    曹父聽出她話中的溫和，冷笑連連：「你又不是大夫，有什麼好看的？」

    「但我能找到高明的大夫救她。」高夫人身居高位多年，頗有幾分威嚴：「若你不帶我去, 就是想害死她然後栽贓在我頭上！」

    曹父：「……」

    夫妻感情雖然不算是如膠似漆，卻也是相敬如賓，二人互相扶持了幾十年，那是真正的一家人。他從未想過要讓妻子橫死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更沒想到妻子這麼早就要離他而去，高夫人這明顯就是污衊之語。他氣得大叫：「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