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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母一臉尷尬：「她舅母，這……華蝶就是這脾氣, 以前也經常摔筷子。我說過兩次, 她比我還凶。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她年紀小, 過兩年就好了。」

    林夫人笑了笑，用了半碗飯, 起身時道：「天色不早, 我得回去了, 今日多謝你們的招待。」

    「都沒吃什麼。」曹母挽留了兩句, 見留不住, 急忙起身相送。

    曹家其他人也跟在後頭, 林夫人回頭擺了擺手：「不必這麼客氣, 你們都歇著。」她一把握住了曹母的手：「你陪著我就行。」

    一看就是有話要吩咐，曹家人也知趣, 並沒有執意跟上。

    曹家的院子不大，還沒走幾步呢，就已經看到了大門。林夫人站定, 伸手扯了樹上的葉子：「華蝶這丫頭被慣壞了，分不清好賴。她小時候真挺乖巧的，那時候我一直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也是真的想要娶她。結果……」她搖搖頭：「長大後竟變成了這樣。」

    她側頭看向曹母：「我也有兩個兒子，實話說，我真覺得兒媳不能慣。你們對她越是看重，她越是要蹬鼻子上臉，簡直誰都看不起。」

    曹母有些尷尬：「我就得這一個兒，女兒以後要出嫁。我也將她當做了女兒照顧……自家孩子不懂事，除了忍著，還能如何？我又下不了狠手教訓，就算我想掰掰她的性子，高夫人也不會願意。」

    「誰說的？」林夫人低聲道：「實不相瞞，我那妹妹實在恨極了這個丫頭，我也能理解她，這麼丟臉的女兒，誰攤上了能不生氣？」她擺了擺手：「我到這裡來，可不是為了給她撐腰的。實在是她脾氣不好，我看不得你們對其予取予求。」

    說話間，她丟開了手裡的樹葉，已經出了門，自顧自上了馬車，臨走前還撂下一句話：「你自己想想吧。」

    曹母站在原地，半晌後，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她腳步輕快地去了兒子的院子。

    高華蝶還在氣頭上呢，舅母從小就疼她，從來不會當外人的面落她的面子，如今這可是在她的夫家，卻開口讓她對一直欺負自己的人客氣，她越想越氣，回房後還砸了滿地的東西。

    曹母看到滿地狼藉，心疼得直抽抽，高華蝶之前嫁進來是嫁妝挺多，鬧出了錯嫁的事情後，她被接回家時，所有的東西一併接走。後來她回來，只帶了一個箱子，裡面還全都是衣衫首飾……也就是說，這屋中的時候有擺設和大件都是她準備的。

    說實話，若不是因為這是知府大人的女兒，曹母那個捨不得放這些東西在這間屋裡，結果呢，這就已經被霍霍完了。

    「來人，那掃帚來！」

    聽到這話，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不太明白。卻也有那機靈的丫頭直接送來了掃帚。

    曹母並不接，下巴點了點高華蝶：「讓她掃。」

    高華蝶不太想搭理婆婆，但卻注意著門口的動靜，看到婆婆這番動作，頓時氣笑了：「你說讓誰掃？」

    「讓你。」曹母振振有詞：「你把家裡的東西砸了，不該掃嗎？」

    高華蝶一開始還以為她是玩笑，見婆婆一臉慎重，她笑不出來了：「不能這麼對我。曹銘也不會允許你這麼對我！」

    曹母本來有些心虛，想到方才林夫人的話，她頓時又有了底氣：「你不掃，今天就沒飯吃！」

    現如今知府夫妻倆還生著這丫頭的氣，若是不趁這機會把她性子給掰一掰，以後她能傲到天上去……說實話，人是知府千金，一家子朝她低頭曹母都挺願意的。但是，兒子在她面前也低聲下氣，偏偏高華蝶還各種不滿意，這就讓人特別難受了。

    高華蝶瞪著她：「你敢。」

    「沒飯吃了！」曹母吩咐：「你們家這些東西打掃了，回頭也別擺，家裡沒有多的。」

    高華蝶氣得不輕，胸口起伏不止，她做夢也沒想到曹母會這樣對自己，忽覺眼前陣陣發黑，很快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人都給氣暈了，這是曹母之前沒想到的，她嚇了一跳，急忙吩咐人去請大夫，又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

    大夫來得很快，把脈過後，道：「氣急攻心，有些動了胎氣，得喝安胎藥。」

    曹母：「……」

    她反應過來後，一顆心激動得險些跳出了嗓子眼：「你沒看錯？」

    大夫頷首：「不會錯！你們喝不喝安胎藥，是藥三分毒，如果孩子能夠憑自己立住，其實是件好事……」

    「要喝要喝。」必須喝啊，哪怕這孩子身子弱，只要他在，知府大人就一定會拉拔兒子。

    高華蝶醒過來時，就看到了床邊的曹銘。

    曹銘趴著，睡得口水直流。高華蝶看著有點噁心，於是就真的吐了出來。

    這麼大的動靜，曹銘立刻驚醒，看到高華蝶吐得上氣不接下氣，希望倒來了水，幫她順氣：「你千萬別急，深呼吸兩口氣，你都沒吃東西，沒有東西吐，會傷著胃的。」

    這般貼心，高華蝶心裡微定，緩過神來後道：「你娘竟然讓我打掃屋子，還訓斥我，對了，我那個舅母腦子不清楚，以後不要放她進來了。」

    曹銘心裡忍不住苦笑，她以為這是知府後衙麼？

    林夫人是官員家眷，登曹家的門，曹家人簡直求之不得。就算不願意，也不敢攆人啊！

    曹銘不接這話茬，提議：「我給你拿點東西過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