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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上她眼神，高華蝶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剛想要張口喊人，只覺頭皮一痛。

    胡妍美揪住她的頭髮，拽著她就往小几上撞：「林長貴是好人，你為何不嫁？你把我塞去林家，又裝作一副是我故意上錯花轎算計你的模樣, 分明就是想害我。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讓我未來夫家恨我，分明想讓我生不如死。」

    每說一句話，她就撞一下。

    小几被撞得砰砰作響，高華蝶慘叫不止。

    外面的丫鬟聽到動靜，著實被嚇著了，不用人吩咐，就跑去外面請人。

    高家夫妻在大牢之中，離後衙有點遠。丫鬟報信的路上碰到了從外面進來的高華義。

    高華義今年十四，是高華蝶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在姐妹倆出嫁之後，就和約好的友人一起去郊外採風，得知消息後，今天才趕回來。

    看到下人，腳下匆匆，他呵斥道：「成何體統？」

    高大人認為，男兒不能長於婦人之手。因此，哪怕他再忙，也還是隔開了母子倆，大半的時候由他親自教導。

    早在兩年前，高大人就會將自己審過的案子和結果告訴兒子，就是為了讓兒子明理懂事。因此，高華義已滿口規矩禮儀道德律法，有了幾分謙謙君子的模樣。

    丫鬟急忙跪下：「大姑娘快把二姑娘打死了，您快瞧瞧去吧！」

    高華義皺了皺眉：「你沒看錯？」

    他已經聽說了兩個姐姐錯嫁後回家的事，也隱約猜到應該是二姐的算計才導致了這樣的事發生。大姐該是無辜的。

    饒是如此，他也很難想像出溫柔的大姐伸手打人的模樣。

    不過，丫鬟這樣子可不像是玩笑，下人也不敢跟他開玩笑：「帶路。」

    胡妍美早已經鬆開了高華蝶。

    此刻高華蝶額頭上紅腫一片，頭髮被抓得凌亂不堪，她扶著小几，連聲呼痛。再看向胡妍美的眼神中，已然帶上了幾分恐懼。

    胡妍美對此很滿意。

    門被踹開，高華義走了進來。

    高華蝶看到救星來了，眼淚瞬間門奪眶而出，嚎哭道：「弟弟，她打我！」

    高華義看到她的慘狀，忍不住皺了皺眉，先是側頭吩咐丫鬟去請大夫，然後看向胡妍美，一臉的不贊同：「大姐，你不該動手打人。」

    胡妍美起身，一臉歉然：「二妹說她雖然嫁過人，但我也嫁過，只要有母親在，我就休想討著好……我平白無故被人害成這樣，這話聽著太氣人了，便沒忍住。弟，我這就跟她道歉。」

    說著，她爽快地衝著高華蝶福身：「二妹，對不住。往後你別亂說話氣我，我一定不會再對你動手。」

    再亂說話，她還要打人！

    高華義為人正直，聽不出她的潛意思，高華蝶卻聽出來了，當即氣得渾身發抖。

    高華義是真沒聽出來，面色緩和了些：「二姐，此次但是我聽說了，這事確實是你不對，你該跟大姐道歉。」

    高華蝶：「……」

    讓她道歉？

    她都被打成這樣了，道什麼歉？

    額頭那麼痛，也不知道會不會破相。高華蝶惡狠狠瞪他：「你到底是誰的弟弟？」

    高華義一本正經：「你們都是我的姐姐。」

    高華蝶：「……」氣死人了。

    她厲聲大吼：「快將我娘找來！」

    後衙中不止一個下人，已經有人去大牢中找夫妻二人了。聽說姐妹倆又鬧了起來，高夫人滿心擔憂，高大人則有些疲憊。

    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次女的錯，但姐妹倆打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夫妻倆到的時候，高華蝶正趴在桌上嚎啕大哭，也不許丫鬟幫她收拾，聽到腳步聲和請安的動靜，她猛地抬頭：「娘，高玲瓏太欺負人了……嗚嗚嗚……」

    這一抬頭，高夫人嚇了一跳。

    就連高大人都愣了下：「怎麼傷成這樣？」

    胡妍美不吭聲，看向了高華義。

    高華義嘆口氣：「是二姐故意撩撥，大姐沒忍住才動了手。兩人都有錯。」

    高夫人失聲道：「那也不能像這樣重的手啊！萬一破了相怎麼辦？」

    聽到母親的話，高華蝶哭得更傷心了，眼瞅著撐腰的來了，她霸道地伸手一指：「我要她也撞成這樣。」

    高大人看到次女這般順手，又一臉理所當然。便難免會猜測她曾經是否也是這樣。

    高夫人板起臉來：「玲瓏，你不該動手，來人，把大姑娘給我抓住……」

    竟然是真的要動手的樣子。

    高大人忍無可忍：「夠了。」眾人嚇了一跳，屋中安靜得落針可聞，高夫人話被打斷，氣哭了：「大人，華蝶哪怕犯再大的錯，也輪不到她來教訓啊！」

    「就是因為你這樣寵她，所以也才敢放下那樣的錯事！」高大人臉色比她更冷：「你若是還想將她留在家中，往後就別再護著她，從今往後，她由我親自教導，你別再插手，也少與她見面。」

    高夫人傻了眼。

    高大人聲音冷沉：「縱子如殺子，她已經被你護成了這樣，你還沒醒悟嗎？杵著做甚，趕緊離了這裡，以後少來！」

    夫妻相處時，他很少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說話，高夫人有些被嚇著：「可玲瓏下手太狠……」

    「我會管教。」高大人再次打斷她：「若你還要多嘴護著華蝶，那你就帶著她住到郊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