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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蓋頭需要時間，林長貴又問：「那嫁衣呢？我表妹親自挑選的嫁衣為何到了你身上？」

    胡妍美蹙眉：「上錯花轎不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在這質問我一個人本就不講道理。這樣，稍後等二妹來了，最好是母親也到了，咱們再一一細說。」

    她走到桌旁：「我不是你們家的新嫁娘，但也還是個人吧？我昨天都沒吃上飯，晚膳你們也沒派人給我送，現在我餓了。」說到這裡，她似笑非笑：「林大人，你是我妹妹的舅舅，也算是我的親戚，總不會吝嗇一頓早膳吧？」

    林夫人聽到了兒子的那番質問，一轉眼又有人送來了昨天高玲瓏所戴的蓋頭……走錯順序這事，確實不能怪當時的高玲瓏。

    至於嫁衣，稍後再說。

    「那就先用膳，等人來了咱們再說。」林夫人看向兒子：「別冷著個臉，咱們誰也不願出這樣的意外，但事情既然已經出了，生氣吵架都不能解決問題。」

    只要這人換回來了，什麼算計都只能落空。至於這期間是誰故意，反而沒那麼緊要了。來日方長嘛，可以慢慢算帳。

    高家夫妻最先趕到，二人臉色都黑沉沉的，高夫人看到桌前的胡妍美，質問：「到底怎麼回事？」

    林長貴起身：「姑母，我也覺得奇怪，明明是我和表妹挑的嫁衣，最後卻穿到了她身上。若不是她亂穿，我絕不會認錯人。」

    胡妍美出聲：「嫁衣的事，我可以解釋，但得二妹來了再說。」

    高夫人冷聲道：「讓你說你就說，還拿上喬了。你看不見，你身邊的丫鬟是瞎子嗎？兩家迎親隊伍排場明顯不對，她若看出來了，為何當時不說？」她眯起眼：「玲瓏，你該不會想將錯就錯吧？」

    胡妍美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轉而看向高大人：「爹，這裡是二妹的舅舅家，我從小到大來的次數加起來都不過單手。他們疼的是二妹，想娶的也是二妹，我得多想不通才會自己撞上來？」

    高夫人嘲諷道：「那可不一定，人一輩子那麼長。你想的是先嫁進來再讓他們慢慢接受你。畢竟，曹家你同樣不熟，相比起來，林家還好些，等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林家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你，這世上多的是相敬如賓的夫妻。你要的是林家婦的身份……」

    「夫人！」林氏進門的時候，高玲瓏還不滿周歲，從記事起就稱呼她為母親。胡妍美卻不打算再這麼喚她了，剛好趁這機會改口，打斷她道：「我從來沒有想嫁到林家。這樣吧，稍後若二妹不願意換回來，我也歸家另嫁，絕不留在林家。」

    這是高玲瓏本來的想法，她嫁不成曹家，她從來沒想要嫁給妹妹先前的未婚夫，可惜，沒有一個人問過她的意願。

    「做夢！」高夫人呵斥：「林家要娶的是你二妹，你二妹和長貴青梅竹馬，她怎麼可能不回？」說到這裡，她一臉狐疑：「該不會你算計了你妹妹，讓她不願意回林家，或是不能回？」

    「我沒那麼大的本事。」胡妍美看向高大人：「爹，我這些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認識的人也就身邊一個彩月，彩月的膽子很小，也很少出門，我們主僕倆算計不了二妹！」

    高大人上一次辦喜事還是自己成親，十多年來才辦第二回 ，結果卻弄成這樣。他只覺得頭疼：「曹家那邊要到了嗎？」

    林夫人對著做知府的妹夫，還是挺客氣的，語氣溫和：「本來說的是我們將人送回去，他們那邊將華蝶送上馬車。如此，不用興師動眾，外人也少些揣測和議論。但我又一想，這事得當面說清楚。所以，馬車去接人了，應該很快就會回。」

    她說是很快，但一行人卻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曹家人才到了。

    來的有曹家夫妻，還有昨天的新郎曹銘，新嫁娘高華蝶走在最前面，眉眼間帶著新婦的嬌羞，進門後先是給自家爹娘請安，又給舅舅舅母行禮。

    看到她這樣的神情，屋中所有人都有些奇怪。胡妍美神情微妙：「二妹，方才他們問我為何穿了你的嫁衣，這事你來說吧。 」

    高夫人上前一把握住女兒的手：「你的嫁衣是你表哥請了手藝高超的繡娘特意為你所制，怎會落到了別人身上？」

    高華蝶看了一眼胡妍美，垂下頭道：「姐姐誇我的嫁衣好看，我就……就跟她換了。」

    胡妍美簡直服氣，強調：「是你要跟我換的。」

    「是！」高華蝶一點不磕絆：「當時是我主動提出要換，姐姐還拒絕了，拗不過我而已。」

    胡妍美攤手：「吶，這怪我麼？」

    林夫人卻覺察到不對，皺眉道：「你誇了她的嫁衣華美好看，她可憐你，主動提出跟你換。還說你沒有使心眼？你要的就是她的嫁衣！然後好在新婚當日順理成章上我林家的花轎。」

    她越說越覺得有道理，眼神里滿是不屑：「可你算錯了，哪怕你已經和我兒拜堂成親，我林家同樣不接納你！」

    胡妍美一點都不生氣，疑惑問：「我夸二妹的嫁衣好看，這話不能說嗎？」她一臉茫然：「二妹問我嫁衣好不好，難道我還能說不好，比不上我的那件？就算嫁衣真不成，只看在姐妹情分上，我也要誇讚幾句。更何況，那件嫁衣確確實實比我的要好上許多啊！」

    「她說換，你就換了？」高夫人氣急敗壞：「你有沒有點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