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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知道了其中的厲害，還願意接她，胡妍美挺唏噓的，也替柳夭夭欣慰。她在這個世上到底不是孤身一人，也有人真正疼她。

    去侍郎府的路上，周氏主動說起了楊家的事：「當初我姐姐嫁給你爹的時候，楊家生意做得不錯。不過，你爹是個不肯收心的，雖然夫妻感情挺好，但他身邊的鶯燕燕一直都不少。姐姐她……如果你爹真的是個沒心沒肺的混帳，姐姐也不會將一顆心放在他身上。可你爹雖然外頭的女人很多，對你娘卻不錯。你娘為此傷心……在懷著你的時候就沒少心情鬱郁，生下你時傷了身子，沒多久就……你是五歲時走丟的，那時候你爹已經續娶，如今的楊夫人被德妃的母親壓制……」

    胡妍美聽著就覺頭大，直接問：「你覺得楊家會不會認我？」

    「找到你的事，我已經告訴了你爹，他一開始還挺高興的，後來就……」周氏嘆口氣：「現如今楊家有個女兒在宮裡做妃子，她不喜歡你，你爹不得不顧及她的想法。」

    胡妍美好奇：「當年我被弄丟的事情真是意外？」

    周氏側頭看她：「這世上沒有那麼多意外。你娘走了之後，你爹雖然再娶，但卻時常感懷你娘，大抵是愛屋及烏，也可能是他看中嫡庶，反正，在他所謂的孩子之中，他最喜歡最看重的就是你，所有的東西你都是頭一份，就算是兒子也比不上你。」

    胡妍美揚眉：「那麼，是誰弄丟了我？」

    周氏搖頭：「當年我以為是意外，也沒查這件事。只花費了不少心思找你，再想查的時候，已經尋不到痕跡。」

    關於周氏接人的事，有心人很快就注意到了，於是，就在胡妍美剛剛到了侍郎府不久，楊老爺就已經到了。

    他還帶著其夫人。

    楊夫人比他要年輕好幾歲，但眉眼憔悴，看到胡妍美出現，先就擠出了一抹柔和的笑。

    「你是歡歡？」

    胡妍美對於這個名字挺陌生，但還是點了點頭。上前行禮。

    楊老爺仔仔細細打量她：「跟你娘挺像的，難怪你姨母能夠找到你。」他又看向了胡妍美的手臂：「我能瞧瞧你的胎記嗎？」

    胡妍美站直身子：「你打算認我回家？」

    楊老爺啞然：「這……這事得從長計議。」

    「既然沒打算帶我回去，那我是不是你的女兒有什麼要緊？你就當自己女兒已經死了，這世上壓根沒這個人。」胡妍美直言：「說實話，我對你沒什麼好感……」

    楊老爺有些接受不了她的態度，忍不住打斷她道：「我是真的很疼自己的女兒的。」

    「可你的疼愛害了她！」胡妍美質問：「既然你喜歡，為何不護好她？」

    楊老爺剛要張口解釋。胡妍美已經率先道：「忙不是藉口！ 」

    此話一出，楊老爺面露頹然：「我沒護好你，你怪我也是應該的，但我還是想看看你的胎記，我想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還有沒有活在世上。你能讓我解惑嗎？」

    女兒家的手臂不能輕易示人，但柳夭夭是花樓女子，並沒有這個顧忌。胡妍美沉吟：「我可以給你看，但有條件。」

    楊老爺急忙道：「你說。」

    「我要知道當年到底是誰將我弄丟的。」胡妍美強調：「堂堂大戶人家的嫡女，哪怕只是沒規矩的商戶之家，主子就是主子，怎麼可能說丟就丟？還丟到了你們找不到的地方……這些年我在畫舫上長大，吃了不少的苦，身份很是不堪。這些全都拜你府上的那些女人所賜，我想找到罪魁禍首為自己討個公道，你覺得過分嗎？」

    楊老爺看著她的手臂：「讓我看了再說。」

    胡妍美往後退了一步：「你先查清楚。難道你非得女兒活在世上才追究幕後之人？如果你女兒死了，這件事情就算了嗎？」

    楊老爺啞口無言。

    他到底還是沒有為難胡妍美，轉身離去。

    楊夫人臨走之前，道：「這些年來，你爹也試過找人，但一直沒找到。他大概沒想到你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方……其實，他並沒有嫌棄你的身份，我也一樣，不能把你接回去，實在是心有顧慮。他是家主，不可能放著上下幾百口人命不管，他不能任性，你要理解他。」

    「理解不了。」胡妍美硬邦邦道：「將心比心，如果是你淪落到那樣的地方，吃了多年的苦，好不容易找到了親人卻被拒之門外，你能理解？」

    這般咄咄逼人，楊夫人難以招架，只強調：「我並沒有牴觸你的歸來。我這些年……沒有個一兒半女，老爺的那些孩子對我來說都一樣。」

    說起這事，她挺傷心的，轉身之際還落了淚。

    胡妍美直言：「這些都與我無關，反正吃苦的是我，我不會體諒任何人。」

    她沒有資格替柳夭夭原諒別人！

    楊老爺回家之後，一連三天都沒有登門，不過卻派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

    也是這個時候，又有楊府的帖子送來，周氏拿到後，面露嘲弄。看向胡妍美：「德妃娘娘的生母，也就是你爹的平妻羅夫人送的帖子，肯定來者不善。應該是來找茬的，你見不見？」

    如果是柳夭夭，或許會不見。但胡妍美不同，她特意跑來京城，目的就是為了會這些人。

    「當然要見。」胡妍美站起身：「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養出做德妃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