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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41:42 作者: 叫我妖燈就好了
偏偏那雙眼睛又軟綿綿的, 畫龍點睛般給灰白填上一抹藍。
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會這樣。
謝程應不明白他們之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對峙場面,明明想要給他安全感,讓他能夠心安,能夠相信自己永遠站在他這一邊,可還是不夠。
白芽太過敏感也太過脆弱,對他, 不僅要捧在手裡, 還要含在嘴巴里, 仔細安置過後再放到暖烘烘的懷裡抱上一整天。
謝程應深吸一口氣,想說什麼, 又覺得啞然。
動作永遠比言語來地更加有力。
他一手拽著白芽的手腕把他半提起來, 穿過陰惻惻的走廊,之後是利落的開門, 鎖門, 啪嗒一聲, 燈開了, 整個屋子都是暖融融的亮意。
白芽反應不過來, 腦袋還是鈍鈍的, 後知後覺的, 皮膚感受到暖意, 一直浸泡在黑夜裡的酸澀個眼睛也跟著迷茫地眨了眨。
他們都被雨水淋得濕透了,謝程應把白芽放置在沙發上,接著是去浴室拿出張大而寬的白色浴巾,籠罩在白芽身上,浴巾霎時就滲出來水漬。
謝程應的掌心裹著浴巾在白芽腦袋上一通亂揉,總算是把那水擦得半干,露出一雙霧藍藍的眼睛。
白芽身後抵著沙發靠背,整個人像陷在貝殼的珍珠,臉蛋都透著擦去水後瑩潤的色澤,嫩生生地想讓人掐一把,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謝程應。
謝程應挑眉道:「頭揚起來。」
這是今天事情發生過後謝程應對白芽說的第一句話。
白芽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仰起頭,接著就是被整個包裹進浴巾里一頓搓揉。
白芽搞不明白了。
沒有拋棄,沒有責備,甚至連問都不用問嗎?
「我......」
謝程應仍專注地撮著白芽濕漉漉的髮絲,沒有說話。
「謝程應!」
白芽揮臂推開謝程應搓揉的浴巾,他抓緊謝程應的手臂像貓用爪子勾住主人的衣衫,眼睛死死地盯著謝程應,滿是氣勢的樣子像是要吃掉一頭熊。
可一旦對上那雙沉靜的眼睛,滿胸腔的空氣又一下子被抽空了,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謝程應點點頭道:「當然有。」
「......想問什麼?」
謝程應反手把手臂繞了個圈,捏著白芽的手腕,垂眸掃視著那一圈紅痕,說:「還有哪裡受傷了?」
白芽張了張嘴,不說話了。
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又是一陣輕飄飄的不真實感,冰冷的雨絲灌溉後的身體和熱燙溫暖的屋子裡的熱氣交錯,讓他想打寒顫,鼻尖動了動,能聞到莫名的香味。
白芽一點一點地抬頭看去,不遠的餐桌上擺著一鍋涼了的湯。
謝程應低頭從茶几的底下拿出來藥箱,這個東西以前在他家是絕對沒有的,實際上謝程應很少受傷,受傷時更是從來懶得抹藥,藥箱放在是為誰準備的簡直不言而喻。
他隨手拿白芽用過的浴巾擦了擦頭髮,用牙齒咬開繃帶,擰開碘伏和藥瓶,半蹲在地板上低下頭,開始熟練地給人處理傷口。
白芽的目光落在謝程應的發旋,致命的麻癢的感覺從傷口中心呈旋渦式地朝四周炸開,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皮層,讓他的臉側也感受到一種熱辣難忍的麻意。
他終於被心裡酸脹難忍地感覺折磨地失了控制,再次執著固執地揮開謝程應的手,雙拳緊握,關節都要繃出青筋,聲音沙啞地像壞掉的音箱,失聲道:「別弄了......」
白芽難以理解,「這些根本都不重要,有什麼好包紮的......我......」
謝程應雙臂垂下,問:「那你覺得什麼重要?」
白芽咬著下唇,聲音像是擠出來:「不知道,反正,這些,不重要......」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只覺得不該是這樣,犯錯誤的人,隱瞞真相的人都是他,他應該得到的是懲罰,是的,只有懲罰能讓他安心,他的傷口不該被得到妥善地處理和包紮,而該潰爛,崩壞,發爛。
謝程應低頭看著白芽,知道這孩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仍半蹲在地上,而這次他不再垂著頭,而是挺直身板,摁住白芽的後腦勺吻上去。
他很久以前就發現白芽的後腦勺很敏感,接吻的時候手心在上面輕輕蹭一蹭,就能讓這個人軟了腰,一顫一顫地出水。
這次也沒有什麼例外,謝程應逐漸從半蹲的姿勢到坐在沙發上,把白芽抱在懷裡親,唇瓣緊貼,靈活地舌頭攪動出懷裡人泛濫的情潮,之後再把甜甜的水一點點吸走,直到空氣稀薄,把人吻地喘不過氣臉蛋通紅。
謝程應抵著白芽的額頭,道:「什麼也不重要,你最重要。」
白芽本就霧蒙蒙的眼睛霧色更濃了。
謝程應輕聲道:「你覺得我會在意那些?你覺得我是什麼人?法官候選人?正義律師?」
「我懶得管那些人,我只在意我的人,我愛的人。」
白芽的鼻尖帶著紅,哽咽著喃喃:「可我騙了你......」
「騙?什麼是騙?」
謝程應挑著眉頭,這樣讓他看上去顯得吊兒郎當:「只要你不騙我背著我去找別人偷情,那就不算騙。」
白芽一驚:「你在說什麼,我,我怎麼可能找別人!」
「那不就好了?」
謝程應親親密密地在白芽嘴巴上叭了一口,笑道:「傻成什麼樣了,轉身就溜,怕我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