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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41:42 作者: 叫我妖燈就好了
他真想現在就抄起手機給凌書澤打個電話問問。
謝程應還在這邊糾結思索著,對面的白芽卻注意到了他的走神,十分不滿地用牙尖咬了指腹一口。
謝程應手指牽動著手腕都跟著顫了一下,往外試著扯了扯,發現扯不動,積蓄了一個晚上的無名野火終於野火燎原,報復似的反而伸手指往白芽下牙內側一勾。
白芽當真像小獸似的淺淺嗚咽一聲,身體被牽著跟著前傾,嘴巴兜不住口水,津液就甜滋滋地從嘴角溢出一些,看向謝程應的眼神卻更亮了。
謝程應眼神卻暗了暗,他別開眼神,想要收手,可已經是覆水難收,白芽很快察覺到他的意圖,急慌慌地含著謝程應手指嘬棒棒糖似的吮了一口。
謝程應悶哼一聲,半邊手臂都麻了,他眼神黑漆漆地看著白芽:「鬆口。」
白芽叼著他的手指歪頭:「我不。」
沒想到被他騎在身下的謝程應摁住白芽的手腕一翻,瞬時天翻地覆,攻守對調,白芽完全反應不過來,被謝程應氣息包裹著渾身開始發燙。
謝程應沉聲問:「還想咬哪?你想怎麼咬?」
白芽偃旗息鼓,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他想告訴謝程應他願意被他咬,被他捉住,讓他像春天對花苞一樣對待他,可剛張開口,身上籠罩的人影就壓了過來。
白芽還來不及欣喜,耳垂卻驀地一痛,謝程應竟直接咬住了他的耳垂!
白芽一動不敢動,從來不怎麼被碰到的耳垂被謝程應完全包裹著,泄憤似的往耳朵上最柔軟的地方磨,連帶著耳廓和耳背,所有白芽最受不了的地方都給吮地發紅,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耳邊不斷的水聲把他淹沒,像沉浸到了一片名為謝程應的海。
他溺亡般呼吸著,緊緊絞住謝程應的衣領子,求饒地掐著嗓子喊:「謝程應...謝程應......」
黑夜都掩蓋不住身下人通紅帶媚的眼尾,謝程應抬起頭和他面對面交錯著呼吸,輕聲:「滿意了?」
白芽胡亂點點頭,勾著謝程應脖子陷進他懷裡,耳邊黏膩的觸感尚在,他卻再也不敢鬧挺了,年糕一樣黏在謝程應懷裡,被這樣好聞的氣息包裹,肩脊就又跟著打顫。
謝程應到底還是心軟,伸手把白芽摟在懷裡,一下一下輕輕撫在他背後,小時候他媽媽也是這樣哄他的。
一下又一下撫在心臟後面的動作在此刻似乎和心跳的頻率同步了,靜謐的夜只有月亮高懸。
等到半夜兩三點時,白芽睜開了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痴痴地盯了一會謝程應的髮鬢,把一縷搗亂的碎發掖在謝程應耳後,見抱著他的人沒有反應,便輕悄悄舒展身體,從謝程應懷裡金蟬脫殼,倒真像只貓了。
他又看了好一會謝程應的臉,英俊挺括的面部滿是少年的傲氣,眉眼即便睡覺時都是上揚的,獨獨在他面前卻那樣溫柔。
他細細用視線把這張臉的輪廓與所有的細節勾勒在心,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躡手躡腳站起來走出臥室門。
白芽隨手抄起謝程應的外套套在身上,著迷地左聞聞右聞聞,這又是消耗了一段時間,但明顯他絲毫不在意,平靜地踢上雙鞋子開門下樓。
半夜兩點的小區樓很靜,但樓外就不一定了。
白芽來到一樓,穿過貼滿小廣告的由脫皮牆搭建的走廊,這裡他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現在卻看著心裡很不舒服。
他不想讓謝程應委屈自己,不想讓謝程應這樣星光熠熠的人因為他這樣陰溝的人而住在陰溝。
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好在,他這樣陰溝里的人,也總算能從陰溝里往上爬幾層了。
白芽走出小區單元樓門,幾個混混蹲在地上,嘴裡正吞雲吐霧,像一群聚集在一起長在窪地里的蘑菇。
為首的紋身男站起來,眼睛不動聲色地掃了一遍白芽穿的外套,諂著臉搓手笑了笑:「同學,你來啦。」
白芽面色不變,沒說話。
紋身男見狀,心裡愈發惶恐,衝著旁邊的小眼睛小弟喊:「錢呢,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的廢物,沒看見...白,白小同學過來了?」
小眼睛從始至終一直認為白芽在裝模作樣,直到剛才看到白芽跟著那闊少一起進了一個屋子,此時又穿著那闊少的外套出來,腦門嚇出了一頭汗,顫顫巍巍著把錢遞過去。
紋身男笑著把錢遞上去,白芽看也沒看他一眼,低著頭把錢奪過來,拇指和食指翻花兒似的一陣點數,抬頭說:「不夠。」
紋身男面色凝固了一瞬:「啊?白...白先生,這錢是我們幾個以前有眼無珠,腦子塞屎了朝您...要的,一共這麼多,一分不少地還你了。」
這樣一個臉上明顯滿是社會風氣的幾乎到了中年的男子,如此低聲下氣地管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叫先生,簡直滑稽至極。
白芽眉毛都沒動一下,一字一頓說:「連本帶利,」他終於抬起他,盯著那人眼睛,說:「你聽不懂人話嗎?」
後面紋身男的小弟們面面相覷,一時都低下頭裝沒聽到。
紋身男被一個黃毛小子在一種夥計面前這樣下臉子,臉都快氣綠了,他橫行罷市這麼多年,仗著這個小區都是白芽這樣背景悽慘的,一向大攬錢財無往不利,這次卻他媽的碰上個硬骨頭,真他媽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