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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41:42 作者: 叫我妖燈就好了
一片靜默中,謝程應把那個粉色的絲絨袋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攥在手裡一點點展開。
不大不小,剛剛覆了謝程應一片溫熱的掌心。
他輕聲問道:「是這個嗎?」
白芽的視線落到謝程應的手心,他啞著嗓子,一個字說不出來,點著頭說:「嗯。」聲調說不出的委屈。
謝程應笑了,上前和白芽挨得更近,揉掉他頭上的草屑:「我都看出來了,粉色的袋子,誰能想出這樣的包裝袋,不是你還能是誰送的。」
白芽破罐子破摔,低聲說:「你,打開看看吧,我隨便買的。」他還想再說什麼補充一下,諸如「沒怎麼用心」「沒花多少錢」「跟你那些別的禮物比不了」什麼的,以此降低謝程應的期待,可最終還是作罷。
積累數日每晚爬在心上的熟悉的緊張感和惴惴化為懸在心頭的利刃,白芽緊緊盯著謝程應的神色。
謝程應拉開絲絨袋的抽繩,食指勾著裡面的細線,那塊寶藍色的橢圓形貓眼石就像個跳跳繩的小孩子一樣從絲絨袋子裡跳出來,在無邊的夜色里借著月光炫耀著自己的多彩美麗。
她是一塊上等的貴婦,外形是圓潤粘手的,又帶著少女般生石的顆粒感,珠圓玉潤,內外鼓滿,泛著美麗而純淨的光澤。
謝程應看著這塊酷似白芽眼睛的貓眼石,又看了看白芽的臉,喃喃道:「很漂亮。」
他回過神來,手心攥緊吊墜的繩,直視著白芽的眼睛:「我很喜歡。」
白芽卻扭開頭,心裡後知後覺的喜悅甜滋滋的湧上來偏偏本人還不覺,抿唇道:「你本來就該喜歡。」
謝程應又抓住了白芽的手,把吊墜掛在白芽的拇指上,迎著對方疑惑的眼神笑道:「幫我戴上。」
說著,他對白芽低下頭。
謝程應對別人低頭的次數可不多。
白芽不知道說什麼好:「你自己沒有手呀?」但還是盡職盡責地給謝程應戴在脖子上。
謝程應低頭又看了好幾眼,把吊墜握在手心,他盯著白芽的眼睛,輕輕地吻了一下這顆貓眼石。
白芽呼吸一錯,恍惚間以為謝程應的吻落在了他自己的眼睛上,連心頭也被掀起陣波瀾。
謝程應又用擦去白芽臉上的汗,他只在這待了一會兒,身上也被熱地起了汗,真不知道白芽是怎麼忍著在這裡呆這麼久的。
兩人在一片升騰的灼熱氣溫里傻傻的對視著,最後又一齊笑出來。
末了他解下外套,披在白芽身上,給他認認真真地系上扣子,從頭到尾白芽都安安靜靜的,倒真像只戴上領帶的貓了。
謝程應把最後一顆扣子系好,正巧白芽今天穿得黑褲子,頭髮也被他剛才打理乾淨,白色的T恤掩在裡面,配上這身高定的外套,看起來倒也有模有樣的。
謝程應牽著白芽的手:「走吧,和我回去。」
白芽把下巴埋在外套里,鼻翼微微動了一下,點點頭。
他把白芽帶進來,宴會已經超時有半小時了,好在時間耽誤的不多,現場很快恢復了原樣。
謝程應回來時走的小路,沒什麼人發現他們,現場的來賓也有一些謝程應的同班同學,同齡人不少,白芽也沒引起太大注意。
他們來到沙發這邊,梁然和凌書澤還在那坐著,凌書澤見到白芽穿著謝程應的外套,起初還有些訝異,梁然則是早就見怪不怪了。
謝程應拿出一管清涼油,白芽在外面待的時間肯定很長了,在外面又夜色擋著看不到,別墅頂部的水晶吊燈一照,星星點點都是蚊子叮的包,謝程應邊塗著邊皺眉頭,罵白芽傻,凌書澤都快看呆了,梁然卻早就見怪不怪。
等快塗完了,謝程應又被謝繼明叫去了。
這次是謝程應理虧,和三人招呼了一句他稍後到,轉身前對白芽說「等我」,先去和客人們周旋去了。
遠遠聽到謝繼明模模糊糊一句「不穿外套,成什麼樣子」。
凌書澤還沉浸在剛才看到謝程應給白芽塗清涼油的場景里,他心裡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對白芽打了個招呼:「凌書澤,程應的髮小,你是白芽吧。」
白芽點點頭,端詳了凌書澤一會,以表禮貌,開口問:「學校好像沒見過你?」
凌書澤笑了笑,謙虛地說:「我小時候跳了幾級,現在已經上大學了。」
說罷他就開始等,等白芽驚嘆地誇讚他好厲害,然後他將會搖搖頭說不算什麼,人再問他他現在上什麼大學,他就會說一般一般也就第三,他上的a市最好的醫科大學且其排世界第三,然後會坦然地迎合上對面人驚嘆的目光,然後......
梁然早已熟悉這般套路,確切的說他從小聽到大,煩地已經開始吹鼻子瞪眼。
白芽卻只是點點頭,表示了解。
凌書澤哽了一下,試探著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學校。
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白芽,他開始盯著桌角,一副要死不死的神情,發呆似的聽著凌書澤說話,靜若神佛。
這裡沒了謝程應他就徹底沒了掛念,樣子活像是大學水課的最後一排盯黑板的學生,要不是怕老師點名立馬捲鋪蓋走人。
凌書澤:......
梁然樂壞了,嘲笑他:「怎麼樣?滿肚子話回狗肚子了吧,人不吃這一套兒!」
凌書澤第一次吃癟,臭著臉瞪他:「對,回你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