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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41:42 作者: 叫我妖燈就好了
任溢滿面怒容,牙咬的嘴裡滿是鐵鏽味:「你當時怎麼和我說的,說怎麼你都行就是不能摘手套,現在呢,」他目光落到白芽光裸的手背上,目光更加陰寒,
「他就那麼好,又是為了他摘手套又吃藥的,平時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喜歡被男人玩啊?嗯?那怎麼當時沒找我呢?找了我我也不至於——」
白芽猛地掙脫開任溢的束縛,胳膊肘撞到任溢的嘴角,力道之大足足讓他退了兩三步,他死死盯著任溢,霧藍的眼睛裡滿是厭惡:「東西還我。」
任溢抹去唇角的血,扯開嘴角看了眼手裡的藥,冷笑一聲,高高舉起藥瓶,意有所指:「我的東西,就算扔了,丟垃圾桶不要了,別人也別想有。」
眼看那藥瓶就要被摔到地上,千鈞一髮時,任溢身後閃來一個高瘦的人影,轉眼就把他摁倒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回來了藥瓶。
原來是謝程應見白芽出去久了,不放心出來找人。
謝程應擰著眉頭,沒管地上趴著的死狗一般的任溢,來到白芽身邊,上下檢查著有沒有傷痕,「沒事吧,他剛才對你做什麼了?哪裡受傷嗎?」
白芽微仰著下頜看著謝程應,剛剛劍拔弩張的僵硬的身體霎時放鬆下來,他暗舒了口氣,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抿唇。
搖搖頭,垂下頭,視線不安地掃了一圈,張唇道:「他剛才...搶了我的東西。」
謝程應看向手裡的藥瓶,發現這個有點眼熟,回憶一番想起來是白芽一直藏在桌斗的拿瓶藥,問道:「這是你的藥...」
「喲,」一旁聲音打斷道,「駢頭來了,給你撐場子來了?」
任溢掙扎站起來,他眼睛仍然是紅的,冷笑著看著舉止親近的二人,嘲諷著挑撥,「認識這是什麼東西嗎?他跟你說過這是什麼嗎?」
謝程應見白芽身上沒有多餘的傷,心放回肚子裡,挑眉:「我們之間做什麼,用不著你來評價這那的吧?」
他扭過頭,胸有成竹道:「我想知道什麼,芽芽也會自己和我說,對不對?」
白芽的心臟被一雙大手攥緊,惴惴的感覺讓他的頭垂更低,輕點了一下頭以示回應。
謝程應牽著白芽的手腕:「不好意思,我們和某些不學無術的人不太一樣,要回去上課了,你自便吧。」
任溢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心臟的豁口越來越大,他失魂落魄地向前走了兩步,失聲喊:「白芽!」
白芽頭也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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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出一段距離了,白芽手腕屈動著,從謝程應的手裡輕輕掙脫出來。
謝程應深呼一口氣:「那瓶藥到底是治什麼病的?」
他太擔心了,怕是什麼複雜的病白芽會因為金錢問題托著不治,語氣急了些:「你告訴我,不用害怕的,我陪你一起想想辦法。」
「沒什麼。」
白芽打斷他,垂下眸子:「維生素c而已,不是別的。」
「...那你為什麼從來沒在我面前吃過?」
白芽說不出話來。
謝程應努力告訴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重重閉了閉眼:「芽芽,你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
他打斷道:「謝程應,你和我本來也沒什麼關係,更沒有資格管我,」他扭過頭不去看謝程應的眼睛,「我得了什麼病你也用不著知道,也改變不了,你就把他當成維c片就行了。」
「沒資格管你...」謝程應重複著這幾個字,啞聲問,「那誰有資格管?任溢嗎?還是別的誰?又是什麼叫做改變不了?我不信這個世界上有治不好的病,你告訴我...」
白芽倚著牆根,像支撐不住什麼了似的慢慢脫力地滑下,神色痛苦而糾結,他緊緊握著那個小小的藥瓶好似握著什麼救命稻草。
謝程應的話針一樣戳開他堅硬的保護殼,一點點撕碎外面一層厚厚的屏障,直指最裡面最柔軟的秘密,可他卻不知道,最裡面的秘密不是溫軟的棉絮,是已死而再難回生的朽木。
他的秘密父母知道,父母便拋棄他;「朋友」知道,「朋友」也離開他;霸凌者知道,欺負他欺負地變本加厲......
所有知道的人都不會給他一條活路,叫他又如何敢去拿這個和對他最好的人賭。
最後的最後,也只能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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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詩琪......謝程應,白芽......劉玉玉,吳昊陽,嗯。」劉玉玉念著手裡的名單,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到齊了,那咱們先開始分配角色吧。」
白芽仔細回憶也回想不起來,問:「我沒有報名話劇。」
劉玉玉指了指報名表,白芽拿起來一看,「申請者——白芽」,簽名的「白芽」那兩個龍飛鳳舞的字跡除了謝程應還能是誰。
他微微愣了一下,扭過頭去看,謝程應拿著劇本靠在話劇室的椅子裡,一眼也沒往這邊瞄。
白芽眉尖蹙成一團,說不清心裡什麼感覺。
那天之後他們二人便極少說話,亦或者說這是謝程應的一場單方面的生氣,謝程應不說話,白芽話少,自然無話。
平時二人是同桌,雖是不說話但總是在一起的,氣味總可以聞得到,但像今天這樣離得這樣遠,還是頭一次。
「沒關係,如果不想參加了的話,我也能幫你申請退出。」劉玉玉見白芽神色糾結,真摯道。她是班長,平時雖然靦腆了些,但也盡力照顧班裡弱勢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