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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18:13 作者: 沈驚春
    「哎?」

    「祝你新年快樂。」

    -

    正月十五,鎮上的小孩子會一起到廟會看花燈。

    順便許願祈福。

    每年廟會都是如此,今年程可魚來找夏耳,夏耳想了想,決定去前面把陳歲一起叫上。

    陳歲的爸媽仍然沒有在家,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總是忙的。

    陳歲沒有拒絕她的請求,一同去的,還有其他認識的小夥伴,他們一起到鎮上最大的織女廟去。

    每年十五,這裡都很熱鬧,行人如織,賣什麼的都有。

    一群小孩子到了廟會裡,先是四處亂逛,最後到大殿去燒香。

    程可魚跟夏耳一起跪拜,程可魚握著三根香,口中念念有詞:「織女保佑,讓我早點上大學吧,早點離開家,飛向自由,逃離我爸媽的控制。」

    夏耳看著神色溫柔的織女神像,實在沒什麼好祈願的,她的生活雖平凡,但也沒什麼坎坷,順遂得不成樣子。

    想了想,她舉起三根香,說:「保佑陳歲學習進步,成績越來越好。」

    夏耳把香插在香爐里,回頭看陳歲,後者挑眉:「這麼重要的許願,就這麼浪費在我身上?」

    夏耳覺得他說的太那個了,有點不好意思:「我確實希望你成績進步,可你不讓我管,我只能讓織女幫我管管了。」

    兩個人許完願,站到一邊,陳歲也點燃三根香,想了想,說:「保佑我們小耳朵,越來越漂亮。」

    「……」

    什麼啊!夏耳紅臉,哪有人許這種願望的。

    等出了廟會,夏耳跟程可魚在廟會裡買糖葫蘆吃。

    聽見不遠處有人說:「我這次來啊,就想求個好姻緣,相親七八次了,再不成這輩子都要打光棍了,鎮上的廟都求遍了,總有一個能成的吧?」

    有人接話:「那你求別的地方沒用,來這兒你就對了,織女廟求別的都一般,就求姻緣最靈。你就拜吧,今年准行。」

    程可魚聽見了,臉頓時一垮:「啊?只能求姻緣啊?那我完了,我不能快點高考離開我爸媽了。」

    夏耳想想自己乞求陳歲提高成績這個願望,多半也是不能夠了,也有點沮喪。

    但她沒寫在臉上,反而安慰程可魚:「我們本來就是明年才高考呀,你今年求了,肯定實現不了,這是對的。」

    被夏耳這樣安慰,程可魚心裡舒服了一點:「也是。」

    夏耳又說:「而且,陳歲還許願我越來越漂亮呢。我都漂亮不了了,好像我更慘一點吧?」

    「這個不用許願,我們夏耳最漂亮了,所以不准也可以!」

    陳歲默默付了糖葫蘆的錢,回頭看了一眼織女廟,沒說什麼。

    -

    一晃又到了新一學期,學生開學,校園又恢復了往常的熱鬧。

    積雪消融,春寒料峭,又是一年春來。

    陳歲的爸媽最近要離開一段時間,就把陳歲託付給夏家照顧,兩家多年鄰居,何況也不過是多添一雙筷子,夏家就同意了。

    夏耳在心裡悄悄高興。

    不過,雖說陳歲每天都跟一起上學放學,但是也有一些偶爾,陳歲會跟朋友一起出去玩,這個時候就只能夏耳一個人回家。

    以前陳歲回自己家,倒還好說,如今是跟夏耳一起回她家,她回去了,他卻沒回去,難保她爸媽不會問。

    陳歲沒辦法,只能帶著夏耳一起去。

    「你要去哪兒?」夏耳跟著陳歲,問。

    「去打球。」陳歲把書包甩在身後。

    「天還這麼冷。」夏耳感受一下溫度,說,「打球不會感冒嗎?」

    陳歲彎了彎嘴角:「應該不會。」

    他說不會,她也不好說什麼,一直跟著陳歲,等到了地方才發現,他要打的球不是籃球,而是……撞球。

    夏耳站在撞球社門口,手裡攥著書包帶子,猶豫著不肯進去。

    陳歲回頭看她:「怎麼?」

    「呃……這個是三廳一社的一社吧。」夏耳撓了撓額頭,「老師不讓進的。」

    「老師還不讓去網吧呢。」陳歲垂眼睨她,「不是還有人進了局子。」

    「……」

    怎麼就非得提進局子這件事啊!

    夏耳漲紅小臉,不情不願地:「那,你要玩兒多久?」

    「不久。」陳歲推門,「一個小時左右吧,答應要跟朋友打兩把,不玩兒不好。」

    「哦。」夏耳應了一聲,「那,你記得快一點。」

    撞球社的環境跟什麼網吧,麻將社差不多,裡面抽菸的不少,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

    夏耳一到這種地方就會緊張,她沒見識過,從心底開始生怯,尤其在裡面看到不少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她生怕撞到他們。

    如果是她一個人,她絕對不敢進。

    陳歲倒是自如,甩著書包在前面帶路,顯然沒少過來玩。

    夏耳低著頭跟在後面,緊張得耳根發燙。

    上了二樓,環境要比上面好不少,人也沒下面那麼多,陳歲帶她在一張張撞球桌繞來繞去,就到了他的朋友那兒。

    夏耳覺得面熟,想起是他班級的同學,匆匆看了一眼,就別開了。

    那打了一桿球,站直身子,吹了個口哨,說:「山夕哥怎麼回事,打球還帶對象啊。」

    陳歲把書包往旁邊桌上一扔,接過他遞過來的球桿,俯身對準白球打了一桿,球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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