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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8:01:13 作者: 一人路過
    而還沒動作,便聽見徐文浩慌亂道:「因、因為!我不想讓你看見——」

    方謹之:「看見什麼?」

    徐文浩垂下頭,聲音細若蚊呢:「……屍體。」

    沒想到聽見這個回答,方謹之一頓。

    徐文浩:「我去了老爺家裡,找到了東西。然後看見……他的妻子捅傷了他,房子又著火了。」

    「村里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自相殘殺。我很害怕,一直躲著。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頓了頓,語氣中充滿害怕,「大家都死了。」

    徐文浩繼續述說著:「我真搞不明白。這些人莫名其妙抓我過來,要我當新郎官。又莫名其妙地殺人,他們壓根不正常!」

    說到這裡,他扯住方謹之衣服,略顯無措:「只有你是正常的對不對?所以我回來找你,你救了我,咱們一起逃走吧!」

    方謹之一直淡笑看著他,聽到最後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少頃抬起出手,指尖擦過徐文浩下巴。

    被觸碰的皮膚有些癢。徐文浩還沒反應過來,便覺下巴被一把扳住。強迫他仰起了頭。

    方謹之眼眸微彎,鴉羽般的眼底倒映著男生失措的臉龐。

    「說什麼。」

    語氣輕柔似對情人的呢喃。

    「墳是你挖的,對不對?」

    對的。

    徐文浩早就想到這件事也暴露了。

    他繼續演戲。

    「……是。」徐文浩雙拳握緊,鼓足萬千勇氣一般,「是我挖的。」

    「我挖出了兩具枯骨。一具是女人,應該是蘭香的……」

    當聽見這一名字,方謹之眼神微動。

    徐文浩:「還有一具是男性的。那個人跟你一樣,右腿都受過傷。」

    方謹之笑了笑:「然後呢。」

    「我去老爺家裡的時候,聽見他們談話。說自家女兒受到誘騙,所以才死……唔!」

    這話徐文浩沒能說完。因為方謹之手上力度更大,幾乎要卸下他的下巴。

    窗外又傳來動靜。

    徐文浩眼珠子右移,擔心莫恩按捺不住進來。雙手一把摁住方謹之手腕,掙扎了一下。

    方謹之這才回神,稍微卸下力氣。

    媽的,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

    徐文浩偷偷擦了下嘴角。

    方謹之垂眸看他:「聽了這些,為何還要回來。」

    徐文浩沉默了一會兒,答道:「因為我不信。」

    「有些人明明自己做了錯事,受到懲罰卻還覺得委屈,認為一切都是別人的錯。說到最後,甚至連自己都相信自己是無辜的了。」

    他定定看著方謹之:「可是我不信,我不覺得你是那種人。」

    「……」

    方謹之鬆開手,笑道,「我跟你又認識多久。」

    徐文浩也笑:「那你就當我護短好了。他們莫名其妙綁我過來,你卻幫了我。我當然信你。」

    方謹之收斂了笑容。

    徐文浩:「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你跟村里人的恩怨。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我回來了。」

    「要是一句話不說直接逃走,那才是真的忘恩負義。」

    他半蹲在地上,雙目炯炯有神望著方謹之:「無論如何,我會站在你這一邊。」

    有風吹進來。煤油燈火苗短暫跳躍了一下,幾欲熄滅。而下一秒更加亮了。

    兩人影子被拉得老長,投映在了老牆上。

    一人坐在椅子上,另一人則半蹲著。漆色如墨的眸子與琥珀色的雙瞳對視。

    徐文浩台詞說完了,也沒見方謹之半點反應。對方甚至連笑都不笑了。

    他覺得尷尬。但好感度欄沒動,說明結果也不算太壞。

    徐文浩擰開蓋子:「來,我來幫你上藥。」

    然而,一隻手卻止住了他。

    徐文浩抬眼望去,見方謹之站了起來。

    「有些困,我回去了。」

    這算是逃過一劫了?!

    徐文浩忙不迭起身:「方不方便,我送你吧。」

    方謹之身體一頓,轉頭看過來。輕輕彎了下眼睛。

    「你可真是奇怪。」

    這笑容不比從前那般陰鬱。

    反倒更像是方謹之原本該擁有的。如同春風和煦,潤物細無聲。

    好感度欄數字開始急劇變化。

    【目前好感度:40】

    徐文浩:!

    竟然一下子提升30,直接跨越到下一個區間了。

    他記得30以上,便是從「感興趣」提升到了「有些在意」。

    反敗為勝化險為夷,徐文浩情不自禁想給自己鼓個掌。

    方謹之雖說不需要他送,但他還是把人送到了門口。

    等人離開後,再把莫恩接進來。

    而方謹之沒走幾步,忽然停下。

    還有什麼事?

    徐文浩又慌了。

    他見方謹之偏過頭,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紅花油上。問:「那個,可以給我嗎。」

    喔對!

    徐文浩一直拿著玻璃瓶,險些把這件事給忘了。

    他遞過去:「上完藥不要馬上按摩,要等過一會兒。」

    方謹之手握著瓶身:「有些熱。」

    徐文浩意識到對方是在說瓶子溫度。他剛才太過緊張,又一直握著瓶子,估計是把它捏熱了。

    「熱烘烘的有點噁心。」徐文浩撓撓頭,「放一會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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