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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58:52 作者: 顧惜惜
    吐完後,她的確因此舒暢了很多。

    沒急著出去,把自己關在洗手間,給自己刷了三次牙,又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扎了個低馬尾後才別彆扭扭的走了出去。

    她一直挺想在修澤面前保持好形象的。

    她也有女孩子的虛榮心。

    以前的想法是,自己在他面前出了那麼多次糗,自己一定要一雪前恥,現在就簡單多了,沒那麼丟人就行,反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看過了。

    她到客廳時,修澤正拿著他買好的藥,從鋁箔里扣出一粒,遞給了溫西月,「吃吃這個,促進消化的。」

    溫西月捻著塞到嘴裡,一仰頭直接吞了下去。

    連修澤遞過來的水都沒用到。

    她坐到修澤旁邊,膝蓋挨著他的。

    過去的三個多小時內,她得承認自己一直都是在自己的情緒里起伏,現在冷靜下來,也的確感覺到自己的做法存在很多不近人情的一面。

    比如對於它不想與親生父母相認這件事,她一直都是在質疑他,懷疑他,而不是主動去問他、關心他,為什麼不認的真正原因。

    她正在猶豫怎麼說,修澤卻忽然開了口。

    他聲線偏冷,聲音卻很溫柔,「陳可悅和我說了你的事,比較完整的事情經過,西月,你說得對,不是誰都有那樣的機會可以再和父母分開那麼久一個後,還可以與他們再相見,我應該要珍惜的,所以即便心裡有很多疑問、很多怨恨,也要面對面見一次才好好說清楚。」

    「……」

    「我同意和他們見一面,既然你和他們有聯繫,時間地點就由你來安排。」

    溫西月驚訝不已,「你真的願意見他們?」

    修澤笑,「我女朋友都能忍著內心的劇痛,去勸說我,我想我沒有理由去拒絕。」

    溫西月眼眶一熱,感覺到眼前一下子就模糊起來了,「謝謝,謝謝你。」

    「傻!」,修澤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處,反覆摩挲著。

    在溫西月給予自己面對未知未來的勇氣後,他同樣的也想撫平她過去的不輕易示人的傷痛。

    「我第一次聽到你名字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名字很特別。西月,喜悅,我想你的出生一定給了你爸媽很大的驚喜和快樂,所以會連名字都取的這麼直白,毫不加掩飾。」

    溫西月咬著唇,眼睫一垂,眼淚忽地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從來也沒和人說過,自己曾經無比痛恨自己的出生。

    覺得如果沒有自己,爸爸或許就不會奔潰到結束生命,媽媽也不會不知所蹤。

    過去的十幾年裡,她被生活打擊到爬不起來時,無數次會想到結束自己的生命,想在那個有爸爸媽媽的世界,當著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可是,卻又不得不提醒自己,自己還要替爸爸媽媽盡他們為人子女的責任,還想幫他們看看這個美好動人的世界。

    修澤的手從她後側繞後,停在她的另一側,隨即力量輕柔 * 的把她往自己肩上按,想給她一點力量,「所以,帶著爸爸媽媽的喜悅出生的西月,一定要一直健康快樂。」

    「以後每年的四月一號,我們不用躲躲藏藏,不要喝悶酒,你的出生就應該被慶祝,這樣才對得起你爸媽對你的愛。」

    .......

    溫西月靠著他的肩頭放肆的哭了一場後,沉悶在心底已久的濁氣終於釋放了出來。

    她抹乾眼淚後,呼吸不穩的譴責修澤,「好端端的幹嘛要我哭?」

    如果他不提起,她可以和之前一樣,心裡難過一場後就又可以塵封在心底。

    修澤長臂一伸,抽了張紙巾給她,「想讓你發泄一下,怕你悶壞了。」

    溫西月沒犟嘴,拿著紙巾把眼周都摁了摁。

    人在情緒的邊緣時,會覺得時間流逝的格外快,等溫西月把情緒都宣洩完以後,看了眼正在播放的電視才發現,現在真的不早了。

    她直起身。

    關心地問:「你要回去了嗎?」

    修改感受到肩部那裡的濕意後,也拿紙巾擦了下,語氣不太在意,「太晚了,沒車回了。」

    溫西月:「怎麼會?我可以幫你約輛車。」

    害他這麼晚還在這陪自己難過,她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怎麼樣,也要把人安全送回去。

    修澤把用過的紙巾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語氣稀鬆平常,「不用,任何別的車我都坐不習慣。」

    雖然感覺修澤這人事挺多,還很難伺候,道溫西月還是真誠地給出了建議:「我有楊叔的電話,要不我現在通知他過來接你?」

    修澤表現得特別關心下屬,「這麼晚了,人都睡下了,會不會不太好?」

    溫西月覺得他說得有理,「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你在我這個小地方將就一晚吧?」

    自己的出租屋,她們三個人住,已經習慣了,小一點破一點都能接受,並不覺得有什麼,可修澤不一樣,他可是連住五星級酒店都嫌棄隱私性不夠的人。

    修澤微微納悶:「為什麼不可以呢?」

    溫西月:「……」

    「只是坐一個小時的車,你都不習慣,要睡一晚上的床就可以隨隨便便嗎?」

    修澤:「我這個人對床的要求向來很隨意。」

    他其實在衣食住行上並沒有太多的要求,只不過一切遇到溫西月,都變得很有彈性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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