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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37:38 作者: 陳十年
臨春瞪大眼睛,她說呢,怎麼那些刺客還給她下藥,原來是另有其人。她認真回想了一番,實在記不起那人長相。
「那個人長啥樣啊?」
「肥頭大耳,大腹便便,醜陋至極。」謝明崢想了想,答她。其實喬啟文長得還算斯文俊秀,只是縱慾過多,一臉虛浮之相,且氣質猥瑣。
臨春當即慶幸,還好昨晚是謝明崢,要是那頭豬,她大概率不想活了。
想著,臨春又覷了眼謝明崢。
相較而言,謝明崢其實也挺不錯的。
她想起謝明崢說的那句,你可以喜歡我。
謝明崢頓了頓,又道:「他給你下的藥,可能有些麻煩。」
臨春啊了聲:「什麼麻煩?」
月上枝頭,夜影沉沉,臨春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感受到了「麻煩」。
第51章 第 51 章
她又睡不著了。
三更的梆子已經響過, 長夜寂寂,夏夜晚風呼呼吹動窗欞,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臨春第不知道多少次翻了個身, 變成面朝著謝明崢的姿勢。她胳膊枕在腦袋下, 目光從黑黢黢的夜裡, 盯在謝明崢模糊的輪廓上, 咬著下唇又慢慢鬆開, 幾度欲言又止。
謝明崢應該睡了吧?算了, 還是不要打擾他。
臨春想著,可心裡那團火滋啦啦燒著,燒得她心煩意亂, 不得安寧。
她想起晚膳時謝明崢與她說過的話:「那人說,他給你下的藥, 名喚十五春。除卻第一日發作得厲害, 此後十五日裡,每日都會發作兩次, 不過之後發作起來,不會像第一次那麼猛烈。直到第十五日, 又會劇烈地發作一次。」
臨春自幼被保護著,哪裡聽過這種折磨人的東西, 不由有些憤慨:「這人也太壞了, 你可不能放過他。」
謝明崢頷首:「這是自然。他這些年犯下累累罪行, 罄竹難書,按照律法,死十遍都不夠。」
臨春放了心, 卻又為自己的身體發愁。
謝明崢適時拋出橄欖枝:「倘若你今日藥效發作,我可以幫你。」
他眼神促狹, 臨春自然知道他說的幫是哪種幫,但是她可不想要那樣。那個人不是說了麼,中間那些日子,不會太過猛烈,所以想來自己熬熬也能熬過去。
她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但現在,這團火叫她的算盤落空。
她完全忘了,她是一點病一點痛都受不得的人,怎麼可能熬得過這種苦楚?
好難受。
卻又完全想不到發泄難受的出口,仿佛全部的難受都堆積在胸口,馬上就要爆炸了。臨春吸了吸鼻子,選擇了最無用的辦法,哭泣。
這種難受比感染風寒還要難熬,臨春手指揪住枕頭一角,蜷縮成一團。她試著喚了聲:「謝明崢……」
黑暗中的人睜開雙目,全無睡意,應了一聲,忽地坐起身,動作像是要去點燈。臨春拉住他衣角,「別……」
黑點好,她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難看得很,她不想被人看見那麼丑的樣子。縱然她總說自己不是膚淺的人,可女兒家誰不愛美呢?
謝明崢嗯了聲,重新坐回床榻,他其實想看她的模樣,但沒事,還有時間,這才第二日。
說起來,倒應該感謝那個姓喬的。
所以謝明崢沒有太折磨他,只不過是命人戳瞎了他的眼睛,把他閹了罷了。
留他一條命,交給官府處置。
謝明崢單手攥住臨春手腕,將她拉進自己懷裡,明知故問:「哪裡難受?」
她啜泣一聲,聲音帶著哭腔:「都難受。」
說不上來哪裡難受,反正都很難受。尤其是玉瓶中滿腔水,她又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什麼毛病,該不會是什麼絕症吧?
「謝明崢,你幫幫我。」臨春出口哀求。
真是風水輪流轉,從前她給謝明崢治病,如今又輪到謝明崢給她治病。
「好,禮尚往來。」他說。
臨春覺得這話不大對,她之所以答應給他治病,是為了苟住小命,那他反過來幫自己,豈不是自己還倒欠他一個恩情?
謝明崢哦了聲:「多謝提醒,我記下了。」
臨春又怨自己這張破嘴,幹嘛要告訴他。
謝明崢的指腹在她後頸摩|挲,粗糲的觸覺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她只覺得玉瓶的水更多,那種難受的感覺更為劇烈。這個姿勢仿佛她平時撫|摸冬冬,臨春有些著急:「你快點幫我……」
謝明崢輕笑一聲,道:「不能著急。」
他掌心托起臨春的下巴,含住她的唇。她本來討厭這種吃口水的行為,但不知為何,此刻卻想貪求更多。
與此同時,謝明崢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在幫她。
夢想成真的滋味。
謝明崢呼吸漸重,身體力行地幫她。臨春心想今夜該不會又騎一晚上馬,明日又還腰酸腿疼了。她想到十五日,天哪,她會不會累死?
意識完全清醒著,與昨夜有些不同感觸。臨春咬著下唇,在黑暗中臉色緋紅,心道,好吧,其實那些話本也沒騙人,除了累和酸痛,還是有些快意的。
及至丑時正,春枝秋雨內又叫了一次水,臨春眼皮泛著倦意,強撐著沐浴,而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