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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57:08 作者: 李暮夕
    溫淩怔了一下說:「這是小事,我不急。」

    傅南期沉默了會兒,側頭看她一眼:「你這樣的性格,是很難走得遠的。」

    這話他以前就說過了。

    溫淩也沉默下來。

    道理都懂,就是邁不出那一步,這是心理上的障礙。若無大變故,恐怕很難改變。不然怎麼有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

    她知道他很努力地帶她了,可她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不過,她也隱隱有些怪異的感覺。以往他雖然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是性子冷,並不會過多干涉。

    吃完早飯後,溫淩隨著人流上了大巴車,通往距離這兒不遠處的工博會。

    傅南期靠在大門口的廊柱下,就這麼看著她跑遠,小姑娘特別靈活,跟身邊人說笑,態度謙遜而可愛。太陽落在她白淨的小臉上,把那生動的模樣定格。

    旁邊有人上趕著跟他搭話,他心不在焉聽著,一眼沒往旁邊瞅,看的都是她。

    心裡想,怎麼有人這麼笨,給她指好的康莊大道不願走,偏要自己闖,非撞得頭破血流才罷休。

    心頭泛起難以言說的味道,像晨起漲潮時,人走在岸邊,遠處一聲一聲聲聲入耳,不隨意志左右。

    第35章 危機

    這次工博會之行持續三天, 開頭兩天是逛展會,最後一天大家卻心照不宣地花在了旅行上。

    路上,還碰上了傅南期的幾個熟人, 似乎是來這邊開發一個什麼項目的, 談完後,順帶逛一逛。

    他們也沒去什麼地方, 先到豫園逛一圈,又去了城隍廟。其實這些景點大多大同小異, 別看廣告吹得玄乎, 去了也就那樣, 手裡大大小小的禮品倒是拎了一袋又一袋, 被宰得明明白白。

    回去時,溫淩手裡也被塞了兩個袋子。

    她說什麼也不肯收, 還是傅南期說了句:「拿著吧,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這個,就圖一樂呵, 這些東西回頭就扔了。你拿著,當替□□道, 給社會做貢獻了。」

    溫淩再也不好推辭。

    他開車送她回去的路上, 她閒著無聊, 翻了翻禮盒, 結果從中掉了個紅色的小盒子出來。

    盒子不大, 藍色緞布里嵌躺著一枚玉石, 竟然是一枚觀音像, 還串著條紅繩子。可是,不該是『男戴觀音女戴佛』嗎?

    溫淩有些疑惑,忍不住摸了摸。

    這枚玉石通透瑩潤, 雕工精細,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上品。

    溫淩回憶了一下,剛才好像沒人給她這個。

    心裡卻有種感覺,她回頭望去。

    傅南期專注地在開車,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別的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她還能收,這個太貴重了。

    不過,她也不好意思專程提一嘴。對她而言,不收是無功不受祿,可是,擱他們這類人身上,把他們送出去的禮物退回去好像就不是很禮貌了。

    不但顯得小家子氣,似乎——還有些不識抬舉。

    所以,她只是在下車前,悄悄把那個小盒子放在了車位上,關上車門跟他道別:「傅總,回見。」

    傅南期在半開的車窗里跟她點頭,看著女孩的背影遠去直至消失,低頭拾起了那個小盒子。

    打開——

    那枚和田玉觀音吊墜安安靜靜地躺在盒子裡。

    第一次送禮物被退回來。

    還是以這種方式。

    表面上看,似乎還是照顧了他的面子。

    傅南期指尖摩挲著那玉,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

    那個禮拜傅南期出差去了澳洲,項目相關的事情,溫淩大多是跟傅平匯報。

    日子雖忙碌,倒也充實。

    只是,總有人不會讓她那麼平靜下去。

    禮拜三徐蓉把她叫了去,笑著宣布了一件事,說公司要評選出一個最佳組長,不出例外的話,應該會在她跟任淼之間產生。

    溫淩聽到這個名字就皺起了眉頭,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聽完了要求。

    其他的沒什麼,豐厚的獎金成功吸引了她。

    不過,想要獲得名額當然沒有那麼簡單,徐蓉給了很苛刻的條件,要她們同時去拿下一個客戶。

    溫淩之後幾天都待在工作室里,研究這方面相關的。

    這位姓周的老闆是華僑,是做環保的,需要一大批材料。不過,同時盯著這隻肥羊的人很多,他們公司不過是其中之一,其他好幾家公司都在接洽了。

    別說任淼,想要打敗其他公司獲得對方的青睞都是個大問題。溫淩仔細對比過,興榮這方面的技術並不占優勢,材料的性能、價格方面也只是中游水平罷了。

    「徐蓉這是給你下套呢。」這日,許述安怒氣沖沖地抄著一手資料過來。

    「師兄,怎麼了?」鮮少見他這老好人這麼憤怒的樣子,溫淩忙起身給他倒水。

    許述安擺手,示意自己不喝了:「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原來,這個任淼跟負責採購那個許經理認識很久了。有這一層關係,在不讓利的情況下,你很難取勝。」

    同一個公司,讓利又能讓道哪兒去呢?

    不過,兩人做的項目不同,複雜的也是不同批次的貨物。要是完全一模一樣,還比什麼呢?

    可這也夠她焦頭爛額的了。

    之後幾天,她用了點小關係,去那許經理家門口找她。對方倒也客氣,是個場面人,至少並沒有因為任淼的關係就對她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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