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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57:08 作者: 李暮夕
    「太慘了你, 淋成這樣。」張月看到,忙從抽屜里翻了毛巾給她, 「一會兒有會議,別忘了。」

    「知道。」溫淩邊擦肩上水漬邊飛快找備好的資料。

    好在她有文件夾分類的習慣, 忙亂中也很快找到了。她拿起資料匆匆翻了幾眼, 去了會議廳。

    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她甫一推開門, 室內幾人都往這邊望來。

    溫淩腳步停住。

    眾人目光聚焦下,半干不乾的頭髮還黏在臉上, 尤為狼狽。

    更讓她心頭狂跳的是,站台上的那一道修長身影。四目相對,傅宴撥弄話筒的手停下, 慢慢直起了身。

    「還杵在門口乾什麼?」徐蓉壓低聲音,喝道, 「還不快進來?嫌丟人丟得不夠啊?來那麼晚。」

    溫淩不敢反駁, 弓著腰飛快鑽到後排找了位置坐了。

    溫淩人緣好, 身邊一同事看不過去, 敲敲她手邊桌面, 小聲逼逼:「誰知道紫光科技的人來那麼早?誰又知道這會議會提前啊, 真是的!怎麼能那麼罵你?!」

    溫淩回她個無奈的表情, 又指指台上,示意她不要說了。

    同事忙閉上嘴巴。

    吐槽歸吐槽,真被領導聽見, 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

    傅宴表情肅穆,跟他平時爽朗不羈的模樣大相逕庭,聲音洪亮而擲地有聲,傳遍整個會議廳:「之前就說過,現階段關於外貿、網際網路這一塊的渠道尤為重要,我們的思維已經不能僅僅局限於內貿這一小塊蛋糕……」

    雖然溫淩現在極不待見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演講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能很快調動人的情緒。

    而且聲音堅定,極富鼓舞。

    一場會議結束,她記錄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雖然她目前好似用不著,不過,簡單的內容里透出為人處世的大道理,多學著點總是沒錯的。

    快拐過樓梯間了,她腳步倏然停住。

    徐蓉和另一位禿頭領導招呼著傅宴,從另一邊說說笑笑著過來。傅宴的神色也非常和藹,偶爾點點頭,發表一兩句觀點,三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徐總、梁總……傅總。」溫淩抱著資料垂著頭道。

    三人腳步停下,徐蓉瞟她一眼,礙著傅宴在,沒怎麼數落她,只是道:「以後會議,可不要遲到了。」

    本是她突然將會議提前,也沒招呼,不過,領導是沒有錯的。

    溫淩自然不敢頂她,正要虛心承認錯誤,傅宴卻開口道:「是我來早了。」

    徐蓉怔了下,笑容微僵,但很快賠笑道:「哪能啊。」又是一通奉承。

    溫淩只覺得厭煩和虛假。

    回到座位上,她繼續投入了工作。只是,心情難免受到了影響。

    快中午的時候,她起身準備去吃飯,誰知,不經意低頭就看到了樓下一輛銀灰色的卡宴驅到了後門。

    車門開,一道俏麗的身影從裡面跳出來,徑直撲入那人懷裡。

    ——那是傅宴的車。

    雖然隔得遠,看不清晰,她還是依稀能辨認出,是那日那個在商場見過的女孩。

    溫淩有些諷刺地扯了下嘴角,轉身離開。

    ……

    「你怎麼來這兒了?」傅宴出門就看到了鍾倩,女孩撲到他懷裡時,他更是皺眉,不動聲色拉開她。

    鍾倩有些無措地望著他:「我打擾到你工作了嗎?」

    傅宴噙了絲笑,清凌凌的目光從頭到尾掃過她,看得她越發不自在,掛在他肩上的手也不覺鬆了。

    心裡暗道自己自作聰明了。

    她心裡那點小九九,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她是北舞的學生,和傅宴是在一個私人局上認識的。那天她跟著學姐出去,本意是想長長見識,結果卻被人刁難。當時,期間所有人都看著她被那個二代子弟調戲,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她目光掃視一圈,停留在角落裡。

    那時,傅宴抬了一下頭。

    他是她見過的最俊美的男子,而且,當時那幫人身邊都是鶯鶯燕燕,只有他身邊沒有一個人,她本能地向他投去求救的信號,目露哀求。

    他當時怔了一下,望著她的眼睛出神,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清明,單手扣酒杯,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她當時都快絕望了,誰知,他在擦肩而過時對那子弟輕飄飄說了句「差不多得咧,別鬧得太難看了」。

    那人訕訕地放開了她。

    那天他丟下這麼一句就走了,她還不知道他叫什麼,還是後來聽學姐說起,才知道他們都管他叫「四哥」,或者「四少」,因為他在家裡那一輩排第四。

    回去後,這個人的影子就一直留存在了她心裡。不久後,她鬼使神差地又跟學姐去了那地方。

    不過,這次沒有人再找她的麻煩。

    包括上次那個調戲她的二代子弟。這次見了面,那人還跟她笑了笑,給她倒了杯水。

    她受寵若驚,不過心裡也明白,這是託了那個「四少」的福。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看見他,包括後來來的很多次,她都沒有再看到他。

    聽人說,他不常來,平時工作很忙。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跟著了魔似的,竟要來了他公司的地址,有一日去了他的公司。

    她在公司樓下蹲守了幾天,終於等到了他的車。

    當時,他是全公司最晚離開的,車就從地下停車場緩緩上來,擦肩而過時,她下意識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衝上去,彎腰叩他的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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