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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56:38 作者: 春風榴火
    上一世的寂白恰恰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狹窄的出租屋裡,每每入夜,謝隨會從後面摟著她,與他相擁入眠,寂白不會做噩夢。

    當然,他不是老實的男人,他的手也會胡亂遊走,會撩撥她,令她迷亂…

    每當她回身熱切回應的時候,謝隨便會停下來,冷靜一會兒,沉著臉離開房間。

    倒像是她做錯了什麼。

    謝隨的性子從來都是這樣陰晴不定,行為也不可捉摸。

    ……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閉上了眼睛,不去看窗外極速飛過的景色,看了可能會害怕,因為速度實在太快了。

    因為緊張,寂白又開始發汗了。

    謝隨嗅到了她身體散發的馨香,像牛奶沐浴乳混合了淡淡的花香,讓他想到了小時候吃過的一種牛奶糖。

    他吸了吸鼻子。

    寂白察覺到他呼吸加重,她捻了捻自己的衣領,然後打開窗戶透風。

    「把窗關了。」謝隨說:「老子冷。」

    寂白不太願意,低聲說:「開一分鐘。」

    謝隨睨了她一眼,笑道:「怕老子嫌你身上有味?」

    被戳破心思的寂白垂了垂腦袋,臉頰變得緋紅滾燙。

    謝隨抬起右臂,寂白的手也被他牽引了過來,他居然探身嗅了嗅她!

    寂白驚慌失措,連忙往後縮。

    她知道自己有味道,挺自卑的,但她體質就是這樣,易發汗。

    味道淡淡的,有點甜香的感覺。

    但並非所有人都喜歡這種味道,譬如她初中的男同桌,是個壞男生,說她身上有狐狸精的騷味兒。

    那以後,寂白就自卑了,即便夏天也不敢穿吊帶裙。

    謝隨還在嗅著她,寂白連連後仰:「你、你別聞了!」

    「你他媽味兒真重!」

    寂白緊緊咬著唇,唇肉都泛白了,嗓音顫抖:「讓你開窗透氣的。」

    謝隨眼看著她都快抹眼淚了,他突然輕薄地笑了:「哭什麼,老子又沒說不喜歡。」

    「誰…誰為這個!」寂白只覺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辯了。

    謝隨揉了揉鼻翼。

    講真,他都想ying了。

    寂白不再說話,謝隨也專注開車,儘可能讓自己冷靜,否則這他媽四下無人的山野路,他真怕自己當了禽獸。

    良久,謝隨喃了聲:「操。」

    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怎麼了。」

    「前面封路了。」

    寂白望向窗外,果不其然,遠光燈照見了一塊黃澄澄的牌子,寫著「泥石流危險路段,來往車輛請繞道」。

    「那怎麼辦?」

    「還有一條路,不過是連續上坡彎道,且沒有護欄,非常危險。」謝隨踩下剎車,問寂白:「去嗎?」

    「如果不去的話,就算輸了嗎?」

    他冷漠地笑了:「你以為那幫少爺的錢那麼好掙的,放棄就算認輸。」

    寂白還沒有回答,謝隨已經毫不猶豫地重新啟動發動機,迅速轉彎,駛上了另外一條公路。

    這條路比之於剛剛的國道公路,要狹窄許多,一側山壁,另一側便是萬丈懸崖,走不過幾秒便是九十度的險峻彎道。

    安靜的車廂里,寂白能聽到自己噗噗的心跳聲。

    「謝隨,這條公路太危險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她嗓音顫慄,顯然被側面懸崖絕壁嚇到了。

    謝隨嘴角勾了笑:「要死老子也墊在你下面。」

    寂白望向謝隨,在他漆黑的眸子裡,她真真切切感受到某種死亡降臨前的無邊空寂。

    亡命之徒。

    寂白無可奈何地將腦袋偏過去,望向了窗外,遠處城市的燈火星星點點,山野除了風呼嘯的聲音,便是兩個人凌亂的心跳聲。

    半個小時後,車駛入了絕鹿嶺,謝隨踩下剎車,慣性帶得寂白的身體往前傾了傾。

    謝隨拉開車門,讓寂白從駕駛座這邊出來。

    「把旗子插到對面懸崖邊,然後一起跑回來,不要耽擱。」

    「哦,好!」

    兩人銬在一起,只能同時奔赴公路的彎道盡頭,寂白很拼命,快速衝到公路盡頭的懸崖處,蹲下身將紅艷艷的小旗子插進泥土裡。

    謝隨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路滑,別摔下去了,不然老子也要給你陪葬。」

    寂白能感受到他掌腹的粗礪。

    對面公路邊有遠光燈朝她射來,刺得寂白睜不開眼,轉眼間,對手也已經抵達了。

    「快下去插旗子!速度!」富家少爺咒罵超模:「媽的,沒吃飯嗎,看人家是怎麼跑的,跑快點!」

    超模嬌滴滴說:「我穿的是高跟鞋啊。」

    「穿你媽b的高跟啊!」

    寂白重新回到車裡,爬向副駕駛,興奮地回頭大喊道:「快快快!快走,咱們要贏了!」

    謝隨嘴角揚了揚,原來以為她是個對任何事都波瀾不驚的木頭人,沒想到也有笑得這麼開心的時候。

    「肯定帶你贏。」謝隨說著踩下了油門,快速掉頭,轟轟幾聲,車消失在了馬路盡頭。

    「給我點根煙。」謝隨用眼神指了指車台上的煙盒和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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