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器靈

    「你有沒有想過一種情況，」劉思雨突然道，「你自己也會被心魔控制？」

    黑巫妖最擅長的便是製造心魔，而入魔越深，他就越能從中得到更大的好處，並且通過控制心魔而控制那個入魔的人。

    張小龍的本意雖然是殺人救人，可是這樣不斷地殺戮，或者不是本心要殺，可是卻依然有很多人會因此而死，更多人的記憶清除後，也會變成跟死相似的下場，這對他的意識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不管這個人的本性是什麼，當殺的人多了，身上也就自然多了幾分暴戾，這幾乎是無法避免的。

    黑巫妖可不只是能控制普通人而已，看看那些被控制心智的異能者就知道了。

    所以張小龍在這種殺戮的心態之下，很可能會被對方控制，成為一個比誰都更加可怕的殺戮狂魔！

    「有可能，但是我會儘量控制，在清除完這些人之前，絕不會倒下去，」張小龍淡然道，「而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迷失了心智，有你在的狼牙，應該足夠能殺死我，殺一個人，就算那個人再厲害，也比殺一萬個人要容易得多。」

    這話說的是事實，而從張小龍自己的嘴裡說出來時，就變得讓人沉重而酸澀。

    說完他不等劉思雨再說什麼，已經揮手開始催動神農鼎的煉化之力。

    「啊……」

    被這種強大的力量開始侵蝕的人，自然不會有好的反應，劇烈的痛苦讓他們瞬間就慘叫起來，各種掙扎和慘烈的樣子，但凡有耳朵和眼睛的人都不會無動於衷。

    張小龍的面部輕輕抖了一下，旋即把眼睛閉上，全力地催動起來。

    嗡……

    神農鼎突然一陣顫動，有道金色的光芒從空中爆發出來，那片光芒之中，所有被邪惡侵蝕的人都倒了下去，但是卻不再有任何痛苦。

    更讓張小龍和劉思雨驚訝的是，這光芒裡面還站著一個有些虛幻的人影，一個穿著袍服的老者。

    看著鬚髮皆白的樣子，這應該是一個很久之前就存在於神農鼎中的人，但是張小龍卻從來都沒有察覺到過。

    「能有捨生的心性，神農鼎也算是沒有託付錯了主人，」老人臉上泛起一絲和藹的微笑，「做事急於求成，卻不知道授人以魚，終歸不是良方！所以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最後才會慢慢失控啊，萬事萬物，都應該順其自然而生，就算是有神力，也不能用來濫用，哪怕是行善也一樣，小龍，你知道了嗎？」

    張小龍怔了怔，也思索著他一路走來所做的一切。

    按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好意，雖然最開始是從自家著手的，但是後來村民們都從中得到了好處，而清河村也是因此變得越來越富裕。

    可是慢慢的這些東西都變了，因為村民的富裕不是他們經過辛苦和努力得到的，當一件東西太容易得到時，往往並不會產生什麼太幸福的結果，因為他們所付出的努力，還不足以跟這樣的幸福相匹配時，有些東西便會自然地惡化。

    就如現在清河村的唯利是圖，某種程度上也是因為張小龍加快了清河村商業化的產物，如果沒有他，村民大多數還是原來的狀態，讓他們慢慢通過努力去實現改變，可能會是另一番光景。

    從前張小龍就想過一個問題，神農既然有通天的神力，為什麼不能改變當時大家的一切，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而現在他有些明白，神力不是萬能，如果一個人不經歷某些階段的痛苦，那就很難欣然享受下一個階段的幸福。

    「我明白了前輩，」張小龍又道，「但是現在，我不得不為自己做下的這些事情做些什麼。」

    老者笑了笑：「明白了就好，如果你明白了，那就該知道，神農鼎傳授給你的知識，應該選擇性地教授給普通人，而現在想要拯救他們，則可以動用神農鼎全部的力量了。」

    「全部的力量？」張小龍驚訝了一下，「前輩，我得到神農鼎的時間不短，但是始終都沒有辦法發揮出這件寶貝的力量，您的意思是……敢問前輩是誰？」

    「我就生在這神農鼎里，也住在這神農鼎里，可以說我跟它是一體的，它就像是我的身體，而我就像是它的靈魂。」老者笑道。

    張小龍其實早就已經猜測是這樣，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對方的蹤影。

    「神農所傳的農業知識，其實過了如此漫長的時間之後，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價值，所以你之前所用的，並非是神農的農業知識，而只是神力而已，以神奇的力量，來干預世間普通的事物，往往會得到我們預想不到的結果，但事實上，神農鼎現在最大的意義，在於它煉化百草萬藥的能力，只是這一點上，你從來都沒有去理會過，而只是專注於神力的應用。」神農鼎器靈緩緩說道。

    張小龍一時間有些慚愧，他其實從前也發現過這個問題，很多神農鼎所傳的農業知識，到現在都已經有些過時了，或者說並沒有那麼神奇了，因為現在的很多手段，都可以比那時做得更好。

    而唯一可以比現在強大很多的，就是神力對於植物的催化，那是任何儀器都沒有辦法代替的，再說神力也可以讓他的力量提升巨大，所以他才會把大量的心思都花費在神力上面。

    至於說煉藥濟世，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做過，只是這也大多是用神力，雖然用到了醫藥知識，但是卻沒有想過去開發神農鼎的潛力，這倒是他疏忽了。

    「前輩，你的意思是，利用神農鼎可以煉出能解除那些邪惡神力侵蝕的問題嗎？」劉思雨在旁邊問道。

    「的確是可以。」神農鼎器靈笑了，「黑巫妖雖然已經是千年老妖，但是相對於我來說，也還是個小傢伙而已，他能將邪惡神力侵蝕糧食，而我又為什麼不可以煉製出克制的靈藥呢？只是受限於小龍的能力，神農鼎的煉藥之力一直都沒有被開啟，所以目前這鼎里的靈藥氣息還無法達到要求而已。」

    張小龍一聽立刻精神起來：「沒關係，如果能有徹底解決的辦法，那我肯定會努力修煉煉藥的能力，請前輩指點我！」

    與此同時，他心裡也不免長嘆，那些之前被他吸收了邪惡神力而死的人，只能是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