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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45:41 作者: 蘇幕幕
薛棠棠溫柔道:「你忙嘛,蕾蕾周歲,我還在巴黎,也沒去看過。」
「周歲而已,無關緊要。」葉星澤說,然後關心地問她:「上次落海里沒事嗎?怎麼會出這種意外?」
薛棠棠當然不會說自己差點被人害了,只是輕描淡寫道:「和朋友過生日呢,玩得太開心,一不留神就……」
她笑:「就是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事。」
「確實嚇人,特別是你,從小就怕水,小時候逼你去學游泳也不去。」葉星澤說。
薛棠棠拿手機看了眼時間,「我晚上和朋友約了吃飯,現在要走了,你呢?」
葉星澤說:「哦,今天有個同學請吃飯,約在這裡。」
「是嗎?那真好,算下來你們也畢業好幾年了,那你們好好玩,我先走了,下次見。」
「下次見,路上小心,別又忘了自己不能吃蟹。」葉星澤立刻交待。
薛棠棠對他勉強一笑,道了聲「知道了」,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坐上車后座,她一聲不吭地看外面倒退的風景,審視自己再次見到葉星澤的感受。
說難過,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說沒感覺,自然也不是。
只能說感覺有些複雜。
明明放了她鴿子,讓她成為被拋棄的那個,現在卻仍然像以前那麼關心自己,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其實她寧可他對自己冷淡一點,生疏一點,畢竟他們現在沒什麼關係。
但這就是他啊,總是那麼完美,總是那麼體貼入微,縮一縮身體,他就會把外套遞過來;你說一個心情不好,他就能半夜過來看你。
所以就算現在不再有關係,也會忍不住關心她,提醒她總是會忘記的過敏食物。
明明已經用實際行為告訴她,他看不上她,卻還是要對她好、關心她,這算什麼,中央空調嗎?
……
梁志淵今天回來得早,兩人一起吃的晚飯。
吃完薛棠棠就站起身,和他打招呼,「我出去走一下。」
說著就去拿披肩,沒想到正將披肩披上,卻聽梁志淵說:「我陪你。」
她還在發愣,他已經走過來。
薛棠棠本不想和他一起去走,但鬼始神差地,看著他的臉,她竟然沒能將拒絕說出口。
說到底,她對他還是有些歉疚。
雖然沒讓他知道,但畢竟誤會他那麼久。
兩人終於還是一起出去,沿著房子旁邊的湖邊走道一起散步。
為了壓下心底對梁志淵的那一絲歉疚感,薛棠棠刻意回憶了一遍他和鍾雲非被拍到的那張照片。
雖然弄錯了對象,但他終究不是什麼好人。
也沒算錯怪他。
就在這時,梁志淵一把拉過她,提醒她道:「小心。」
薛棠棠回神,停住腳步往前一看,只見前面垂柳上掉下來一根細絲,而細絲的末端掛著一隻扭動的小青蟲,她再往前一步,就會迎頭撞上這隻小青蟲。
嚇得她趕緊往旁邊躲開兩步。
剛才一直在想其它事,竟然都沒看路。
才鬆一口氣,她突然意識到,梁志淵還拉著她手腕。
臉上又開始發燙,心跳也開始加速,直到腦中再次浮現起她和鍾雲非的照片,她才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將手腕從他手中掙開,說道:「得讓物業除蟲了。」
梁志淵的手在空中僵了僵,然後垂下去,溫聲回她:「我等一下回去給物業打個電話。」
空氣又陷入沉默,沉默中又有一絲尷尬。
就好像一對處在曖昧中的情侶被意外打斷了曖昧一樣。
她討厭和梁志淵陷入這種情境,也討厭這情境對自己的影響。
暗暗深吸一口氣,她立刻就下了決心,要在這一刻澄清誤會。
看著湖邊隨風搖曳的垂柳,她表現得自然道:「我有一個小調的初始想法,感覺可以寫出一首流行歌曲來,你覺得是寫一首甜歌好,還是一首悲傷的歌好?」
梁志淵認真聽完,回道:「對流行樂我懂的不多,可能沒有太好的建議,只是感覺悲傷的情歌似乎很多,甜歌倒沒聽過幾首,可以的話,甜歌未嘗不是一種選擇。」
「但是我可能寫不好甜歌。那個……有件事我想和你說。」薛棠棠決定這次說得直白一點,語氣不由自主就嚴肅起來。
梁志淵看向她,神情專注而溫和:「你說。」
她想了會兒,仔細琢磨用詞道:「我說我寫不好甜歌的原因是,我一直就對婚姻感情持悲觀態度,不相信,不期待,不想體驗。其實我還挺滿意我們現在的狀態的……我是說,我們這種保持著距離的婚姻狀態。
「記得有個女明星說她不在意自己丈夫出去找情人,找那種身體上的慰籍,只要家庭正常運轉就行,這段話被很多人批評,可我卻很贊同,我和她是同一種觀點。至於我們,我打算的是保持現在這樣,希望你能理解。」
梁志淵只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著她回道:「無論你想怎麼樣,我都理解和支持。至於你說的那個女明星的話,我是不認同的,但你如果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讓你感覺更好,那就這樣。」
薛棠棠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帶了微笑道:「既然說明白了,就好了,我想一個人繼續再走走,你呢?」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和他一起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