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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45:41 作者: 蘇幕幕
    薛棠棠搖搖頭,「沒燒了。」

    說著走過來,順手摸了摸吳嬸手上的襯衣,「這家洗衣店怎麼樣?我有兩件真絲的裙子,也要送去洗。」

    吳嬸看著衣料道:「反正我看先生的衣服拿回來挺好的,跟新的似的,應該還是不錯,服務也比上次那家好。小姐有要送洗的拿出來就是了,我聯繫他們過來取。」

    薛棠棠沒說話,眼睛直直盯著手上那件白色襯衣的左袖口——上面的扣子掉了,和右邊袖口比起來,搭配的正是她撿到的那顆小紐扣。

    「好,我等一下就拿出來。」她一邊說著,一邊鬆了摸襯衣的手,讓吳嬸將衣服拿上樓去。

    吳嬸沒注意到她神色的變化,交待她等一等飯菜很快就好,然後轉身去樓上放衣服。

    薛棠棠只覺得遍體生寒。

    那個人真是梁志淵嗎?

    為什麼他能裝得這麼好?謀殺失敗後還能對她關懷倍至,甚至主動報警、不放過任何可能性,表現得好像真拿她當妻子一樣,結果心底卻在盼著她死?

    他襯衣是高端訂製款,上面的扣子也不是普通的扣子,很有質感,且上面有暗紋,哪怕去配也不一定能配到一樣的,所以她手上那顆幾乎百分之百就是他掉的。

    就算不能證明欄杆是他割斷的,也能證明他之前去過遊艇,時間也對得上。

    但他對此隻字不提。

    一瞬間,又震驚,又憤怒,又恐懼。

    他這樣,她是真的沒想到。

    原本他在她生病時那樣關心她,讓她覺得……一定是自己錯怪了他。

    可是現在,卻出現這樣的鐵證。

    茫然失措足足半小時後,她才不得已接受這件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想種種對策。

    比如將扣子交給警察,讓警察去審問梁志淵;或是直接和梁志淵離婚,等等,但仔細琢磨,又顧慮重重。

    遊艇是家裡的財產,梁志淵是家裡的主人,他有正當理由可以去遊艇上,更何況他之前也用遊艇招待過客戶,他可以說自己就是有需要,所以去了一趟,不小心就掉了顆扣子在上面。

    所以單憑一顆扣子,說明不了什麼,反而還會打草驚蛇,或是徒生猜忌,因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件事不是梁志淵做的,他真的只是去了一趟遊艇而已。

    那自己這樣猜忌她,便是兩人離心的開始,到時候他生出異心,反而弄巧成拙。

    至於離婚,那是下下策。

    薛氏三年前就突然換將,如今好不容易梁志淵將公司扶穩,如果再次換領導人,那無疑會造成重大影響,甚至外界也會對薛氏多番猜測。

    更何況她也不知道能換誰。

    就在她煩惱時,梁志淵的電話打來了。

    她穩住心神,裝出病弱的樣子接了電話。

    他語氣仍然關切,擔心地問她:「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不燒了。」

    「那就好,晚上本來準備早點回去,但下午的會議時間延長了,可能要一個小時後才能到家,你先吃晚飯。」

    「好,你也注意先吃一點東西。」她交待。

    梁志淵低聲應著,又交待她記得吃藥,以及幾種藥怎麼吃,這才掛了電話。

    薛棠棠看著屏幕琢磨了半天,她就是弄不明白這情真意切的問候到底有幾分真假。

    如果是有五分,那證明他是不想她死的,如果是負分,那證明他是全靠演技支撐。至於滿分十分……那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他那個大學初戀還是鍾雲非有此殊榮。

    結果在她心緒煩亂地吃著晚飯時,門鈴又響了起來,開門一看,竟是上午見過的兩位警察。

    兩位警察自然是為落水事件而來,讓薛棠棠意外的是警察這次到訪,問話的重點竟是她和田曉萱的關係以及田曉萱的為人。

    薛棠棠簡直莫名其妙,不由隱忍著情緒,溫聲問警察:「為什麼這樣問?難道她有什麼疑點嗎?可是如果不是她和她男朋友,我已經淹死了。」

    其中一位年紀大些的陳副隊回道:「薛小姐可以理解為這是走程序,沒什麼意義,我們對每個有可能的人都會這樣仔細查。

    「田曉萱提前拿到了鑰匙,也是她邀請你去的遊艇,雖然說她暫時沒有動機去這麼做,但她有足夠的時間和條件去做,包括對你先生,我們也讓他詳細敘述了上遊艇的時間和原因,所以我們對此只是循例問一問。」

    聽見後半句,薛棠棠整個人一震,假裝順口地問:「我先生也去過嗎?他都沒和我說過。」

    警察點頭,「這是梁先生自己說的,他在周二,也就是9號過去時欄杆還是好的,而這期間能查到的就只有田曉萱和她男朋友去過,當然置業公司那邊也有可能有人拿了鑰匙過去,但暫時還沒查到線索。」

    薛棠棠點點頭,將自己和田曉萱的關係以及對田曉萱的了解一一向警察說明。

    直到最後警察要走時薛棠棠才問:「我先生他去遊艇上做什麼呀?」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似乎在揣摸他們夫妻二人的關係,隨後之前的陳副隊回答道:「梁先生說公司要拍一個宣傳片,他檢查方案的時候覺得也許能在遊艇上取景,所以就順路去看了一眼。」

    這個說法讓薛棠棠無話可說。

    好像確實說得過去,又好像有些隨意,但不管怎樣,這理由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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