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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45:06 作者: 遠遊客
毋庸置疑,軍需官朱寶田確是在飯館裡與顧周翰、顧經國相遇,「你們離開時,飯館裡還有什麼人?」
「兩三個印度人,還有一個話劇團的女演員。」
「女演員?」
「對,她一晚上都坐在我們旁邊。」
「那女的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長官。要是看見她,我能認出來。」
「你們一起回營房的?」
「沒有,長官,我中途離開了。」
「你什麼時候跟他們分開的?」
「我們從鐵路拐到軍營的路上,沒多久就分開了、大概五六分鐘。長官。」軍需官想既然那賤人在鐵路旁的林子裡出事,他便把他們分手的地方說得離那段鐵路遠點、更靠近營房些。那軍官初來乍到,喝得有些高,自然分不清他們到底一起走到哪裡才分開的。
「為什麼分開?」
「長官,我內急,跑到路邊林子裡解大手。對了,長官,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領你去看看。我當時身上沒紙,我拆了駱駝煙盒用。我領你去看那煙盒。長官!」天可憐見,顧家兄弟命大福大,他後來在林子裡又來了一遍。
軍法處長皺眉,去看沾著......駱駝煙盒?他沒興趣!
「你後來又遇見他們了嗎?」
「沒有。長官!」他老實說。
「他們扶著人走得慢,你怎麼沒追上他們?」
「我喝了酒心裡難受,想俺婆娘,就坐下來抽根煙。後來我又去林子裡方便了。長官!」既然長官不肯去看駱駝煙盒,他把自己的頭遍屎變換個時間地方又怎樣?便是長官肯去看時,他找不到自己的第二遍屎又如何?反正有一堆屎在那裡作證就足夠了!
「誰能作證你說的話?」
誰能?這話問得絕,「長官,路上沒有別人。但是我經過17號營地時,門口的哨兵喝令我不許唱歌。」
「你唱的是什麼?」
「我們湖北恩施的民歌《黃四姐》,我給您唱兩句?」
「不用!你什麼時候回營房的?」
「熄燈前十幾分鐘,長官!」
「你還有別的話嗎?」
「有!長官!我們當兵的在戰場上打日本人,九死一生,憑什麼被那個女的誣賴?我就想知道長官怎麼處理那女的?」
看此人義憤填膺的樣子便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怎麼處置?若果真誣陷軍人,按理應該判刑,槍斃了也不為過!可她是國內慰問團的人。「你先出去,在外面等著!」
第88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47)
軍法處長讓把顧經國押來審問,兄弟倆的話沒有任何出入。經國不是傻子,他和周翰一樣想到那個戲子應該是在呼喊他們之後被劫持,所以他亦將與軍需官分開的時間拖後了些。畢竟一個醉酒的人不是一個好的證人。
軍法處長看一眼劉放吾,113團團長臉上沒有表情,整個審訊過程中他沒有一句話。
軍官讓士兵去帶證人:昆明行營54軍14師41團團長肖豪、書店老闆、飯館老闆、周翰的戰友、18號營房衛兵劉世傑、17號營房以及周翰他們一路上經過的所有營房昨晚九點到十點執勤的衛兵。
最先到來的證人是龍繩武的信使,他亦是不請自來。肖豪早晨醒來時腦子裡都是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從酒桌上回到營房的。他起身去洗漱,聽見身邊的人議論出了敗壞風紀的大事。
「怎麼了?」
「38師113團的士兵侮辱了話劇團女演員。」
「什麼時候?在哪兒?是誰膽大包天?」
「昨晚九、十點鐘,在鐵道旁的樹林裡,3營7連的士兵,兄弟倆,姓顧。」
「什麼?」肖豪駭然,「我昨晚不是被他們送回來的嗎?」
對方看他一眼,「你是說昨晚送你回來的那兩個人?」
「對啊,就是顧家兄弟啊,一個高高的個子,四十歲左右,另一個稍矮一些,三十歲左右。」
「沒錯,他們是顧家兄弟啊?」
「除非113團3營7連還有另一對姓顧的兄弟!」那麼,他人絕對是顧家兄弟送回來的。在路上,把他擱在一邊行苟且之事?顧家兄弟可以有這個膽子,但沒有這般荒淫無恥,他不信!他站著發呆,這事情太大了,他心裡猶豫,若果真是顧家兄弟乾的,奸了國內特地派來的慰問團的女演員,便是龍繩武也保不住他們!不對,昨晚跟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個軍需官,那個人呢?怎麼沒提那個人?
「就兩個人做的事?沒有別人?」
「怎麼?兩個人你嫌不夠?」
「那我呢?我在哪兒?我們當時還有一個人呢,總共四個人!」他是殺伐決斷的軍人,他要把這件事扳過來。昆明行營的人都知道龍繩武在藍姆迦有故交,他不是第一個捎信的人。昆明行營每一個來印度受訓的人都去主動問一句龍公子,是否需要捎信。能跟龍繩武攀上交情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上海法租界的兩套豪宅,每一套至少五六百萬的價值,即使一軍之長也只有艷羨的份,買不起!於顧家兄弟危難時出手......他回宿舍扔了洗漱用具出門。
眼前的人與自己是一個級別,軍法處長說話便客氣些。「你怎麼會跟顧周翰、顧經國一起吃飯?你怎麼認識他們的?」這人才來基地沒幾天,是從前的相識?
「顧周翰跟雲南省政府主席龍雲的長子龍繩武是摯友,」他特意強調是「摯友」,「少將軍特地囑咐我為顧周翰捎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