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

    就如她以往的生活一樣，總體而言還是小資又愜意的。

    唯一不同的是陳慕江不再出現在她的消息列表中。

    自那天之後，他未再主動給她發微信，她也沒再找過他。

    一周過去，關一禾想到那天的對話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裡仿佛有股火在憋著。

    她心想：媽的，雙標狗。

    冷靜下來她又想：不過前段時間沒聽說他跟寧妹還有什麼來著…

    想到其他人她重新暴躁：關我屁事，說不定就是藏得好。

    總結：去他媽的陳慕江。

    雖然這次把問題拋到腦後花費了比平時略微長一點的時間，但結果都是一樣的——她甩頭，不再想他。

    *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

    周末的下午，關一禾主動問了某個酒友，說嘴巴干晚上要不要喝一杯。

    酒友發來一串哈哈哈哈，說晚上正好有局，要她直接來。

    到了清吧，看到桌旁的人，她挑了挑眉。

    小rapper和他朋友也在。

    小rapper見到她眼睛一亮，招呼她在他身旁坐下。他朋友見狀秒懂狀況，之後一直在有意無意撮合他倆。

    關一禾對小rapper不是很感冒，只是覺得他有意思所以才表現得還算熱情。桌上人不說明顯的曖昧話，她就打著哈哈應付過去，全程注意力都放在喝酒玩樂上。

    喝到一半，又有人在桌上坐下。她抬眼看到來者是熟人，經常跟江沙一塊兒玩的某二代。於是她笑著跟對方碰了個拳，說笑了幾句。

    她重新坐回座位沒多久，再次不經意望向熟人，對上了他玩味的眼神。

    他看了看她身邊的小rapper，又看了看她。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就見熟人轉身衝著樓梯打招呼，「巧了。」

    她本能順著他的動作側過頭去，望見樓梯口那站了一個男人，穿著一身黑也分外顯眼。他笑得漫不經心，聽到喊話擺了擺手。

    隨後樓梯口出現了一個女生。

    關一禾始終側臉看男人，直到他的視線與她對上，她才慢慢悠悠挪開眼。

    她繼續喝酒，和桌對面的人說笑，神情再自然不過。

    她沒再轉過頭，身旁的小rapper卻起身有了動作。

    耳後是一片社交聲。

    「陳哥，喲，好久不見。」

    「嗯，喝著呢？」

    「對。陳哥，我兄弟，小rapper，參加過《新說唱2022》。」

    「陳哥。」

    「你好啊。」似乎是有人碰拳擁抱，「我知道你，那一屆龍業元是聯合製作人吧。」

    「對，龍哥。」

    桌上人的注意力漸漸都轉移到了幾個男人身上。

    她撐著下巴，吃了一口雞米花，悠哉悠哉隨著大家的視線望了過去。

    對上一雙眼睛。

    她這次不再有停頓，目光在幾個男人身上反覆轉著，把不太關心的旁觀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陳慕江過來跟眾人打了招呼後走開了。關一禾沒有回頭看他坐在哪個位置，全無關心的欲望。

    只是桌上熟人若有似無拋來的眼神讓她有些心煩。

    就這樣心不在焉地喝著酒，不知過了多久，她起身去洗手間。出門時她的腳步不自覺停了停，但這次的走廊外面空無一人。

    她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重新邁步，瀟灑往座位走去。

    關一禾的腳步隨著距離逐漸慢了下來，她沒再往前走，雙手抱胸斜靠在了桌旁的柱子上。

    聽桌上人和一旁的黑衣男人扯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怎麼了。」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她，包括插著兜的陳慕江。

    他看她的眼神平平無奇，站在那也是一副隨意模樣，說出來的話卻讓她差點要嗤笑出聲。

    他對小rapper和他朋友說，「關老師明天要幫我拍照，得早起，我送她一起回去。」

    小rapper已經喝上了頭，一邊跟陳慕江摟著肩膀稱兄道弟，一邊口齒不清地說，「可，可是…一禾姐答應了，我們，一會兒一起去唱…唱歌啊。」

    他轉過頭來，醉醺醺的，「對吧，一禾…姐姐。」

    陳慕江也看了過來。

    關一禾沒什麼情緒地跟他對視兩秒，又看了看小rapper，不說話。

    陳慕江轉而笑著對小rapper說，「改天唱，明天關老師不是有工作麼。」

    小rapper跟陳慕江舉著酒杯掰扯了起來。

    關一禾始終默不作聲看戲。

    她看桌邊兩個男人，一個清醒，一個爛醉；清醒的那個駕輕就熟地接下一杯杯酒，臉上掛著標準的應酬微笑，仰頭喝酒時眼裡全是冷淡，喝完還要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

    片刻後，桌上終於有人反應過來要問一下話題主角的意見。

    小rapper的朋友問她，「關老師，你…？」

    關一禾眼珠微轉，一臉平淡。

    朋友瞪眼，等她的回覆。

    而此時音響一秒停頓，隨即傳出了熟悉的前奏，是Kesha的《Die young》。

    朋友見關一禾不說話，又開口，「關老師？」

    她抬了抬眼，一副明顯認真聽歌的模樣。

    隨著她的表情，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將注意力分了一部分到節奏動感的電子舞曲上。

    「I hear your heart beat to the beat of the drums，」

    緊接著，她的眼神終於落在了一直盯著她的陳慕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