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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 溫苑收拾好東西去舅舅家串門。

    聽說她那兩位表哥也回來了，溫傾裹上厚厚的一層毛絨外套, 頭上帶著絨帽，亦步亦趨地跟在溫苑身後, 送他出門。

    「一會兒見到表哥的時候, 記得給他說, 讓他們有空過來玩。」

    「上次表哥送的書, 我看完了，讓他給我買新的。」

    「幫我把他們的壓歲錢帶回來。」

    溫苑眼皮都沒抬一下, 抓起桌上的鑰匙：「多大了，還好意思要壓歲錢？」

    「怎麼不好意思？」溫傾擰緊眉毛，不悅道：「你今年還沒給我紅包呢？打算什麼時候給？」

    「……」溫苑沒好氣：「你收的紅包枕頭底下都快藏不住了, 還好意思要？」

    「你怎麼知道我紅包藏在枕頭底下？」

    「額——」

    「你又拿偷我錢！」

    「乖乖在家裡待著吧。」溫苑推門出去，反手關門的動作非常迅速。

    溫傾撇撇嘴, 回過頭看一貓一刺蝟。

    大喵踩著貴氣的貓步：「喵～」

    溫傾：「好好待著吧。」

    稿子寫好以後, 她先給沈言生發了一版,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 聽沈言生建議再修改了一次, 最終停筆, 將稿子發給了何小絮。

    何小絮收到劇本的一個小時, 一條語音發送到溫傾手機。

    【哈哈哈哈，小傾，老娘預感, 自己要出圈啊！】

    —

    大年十五，溫傾學校開學。

    之前收拾好的行李已經送去郵寄了，她照例只拿了一些堅果留著路上吃，機票是韓忱買的，一家人把她送到機場。

    楊雯和溫嚴在公司處理問題上依舊沒能得到統一，只是礙於溫傾馬上要走，表面上還是維持了和平。

    楊雯拉著溫傾，一再叮囑，有什麼假期記得回家，溫傾之前提過暑假想去找個工作實習也被她拒絕了。

    說是小孩子家，沒必要這麼辛苦。

    溫苑直接翻了個白眼：「我大一的時候還不是出去工作了？」

    法餐廳，累個半死。

    楊雯：「你那是自己作，怪誰？」

    「……」

    進到候機廳的時候，韓忱早早地就等在那裡。

    手機握著手機在打電話。

    溫傾走近的時候聽見他的話。

    韓忱說：「知道了楊老師，有機會會回來看您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不會較真的。」

    那邊不知道又說了句什麼，韓忱瞥了溫傾一眼，清咳一聲：「這事兒不急，老師，我這邊有點事，改天給您回電話。」

    電話很快掛斷，韓忱朝溫傾一家走了過來。

    他沒拿行李，手機捏著兩張機票，黑色的大衣襯得整個人俊逸挺拔，皮膚冷白，嘴唇比正常人的要紅一點，眼睛異常漂亮。

    韓忱在幾人面前站定，禮貌道：「叔叔阿姨。」

    「小沉，」楊雯笑著朝他招呼：「我聽溫傾說了，你在烏溪很照顧她，這孩子沒怎麼出過遠門，可能接下來還得麻煩你照看一下啦，要是她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你儘管教育！」

    「沒問題的，阿姨。」韓忱笑著朝溫傾走了一步，聲線溫和，露出一排潔白牙齒：「我會好好看著她的。」

    溫傾：「……」

    不管這個寒假過得有多不愉快，臨到分別的時候，溫傾心底還是生出了幾分不舍。

    她膩在楊雯身旁，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胳膊，聽楊雯一遍遍地重複那些早就倒背如流的叮囑。

    溫嚴親昵地揉了揉她頭髮：「到那邊吃好點，沒錢了就找你哥哥要。」

    溫苑磨光了最後一點耐心：「找我幹嘛？我錢很多嗎？」

    「你不是要自己工作，不回公司上班嗎？怎麼連你妹妹都養不起？」

    「……」

    「隨便你們。」溫苑懶得爭辯，把手往兜里一揣：「差不多得了，我一會兒還有事。」

    溫傾這才鬆開楊雯，從溫嚴手裡把她準備的零食接她過來。

    「那我走了啊。」

    楊雯：「傾傾，放假就趕緊回來。」

    她當做沒聽見，韓忱朝幾人點點頭，保證：「叔叔阿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溫傾的。」

    「那就麻煩小沉了。」楊雯點點頭：「暑假的時候再來淮序玩啊。」

    「嗯。」

    兩人過了安檢，到登機口。

    身後溫嚴楊雯還有溫苑依舊停在原地看著她，溫傾走到一半，回頭看了一眼，心裡立即生出幾分酸澀。

    韓忱看了她一眼，視線隨著她的角度，落在遠處的三人身上，語氣輕飄飄的，像在安撫：「不想走了啊？」

    溫傾鼻尖酸澀，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有點。」

    這話出來，像是馬上就要哭了似的。

    韓忱伸手，在她鼻尖上輕輕捏了下，低聲哄著：「要不，咱們不走了？傾傾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溫傾抬頭，連帶著眼眶也紅了一點。

    本來一點小情緒，明明可以自己克服，但被他這麼一哄，反而傷心的感覺就似山洪暴發似的，怎麼都壓不住。

    幸好理智強行壓倒了她回頭的念頭。

    「你開什麼玩笑。」溫傾抽抽噎噎地吭聲：「明天就開學了。」

    今天已經算遲的了，何小絮忙著開學，還有和封祈約會，早幾天就走了，她一直捨不得走，生生拖到了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