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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34:09 作者: 木甜
    賀銘遙沒說話,抬眼,慢條斯理地瞟了他一眼。

    「瞪我有什麼用?哥,你想想,,你能真不介意?」

    「……」

    在沈從宴看來,賀銘遙無非是不願接受。

    不願接受自己竟然這樣,。

    兩人從結婚開始,就是一場錯誤,一直將錯就錯到現在。開端不夠浪漫、也沒什麼真心,甚至在初期,賀銘遙大概率還沒有走出前任陰霾,更別提給工具人老婆什麼關注了。

    想賀銘遙這短短二十多年,高不可攀、順風順水地活著,無一不是完美。

    偏偏在感情上,先有孔熙這麼一遭,後有奚苒想離婚,讓這「完美」出現裂痕。

    他潛意識裡,大抵就不能接受,自己的愛情沒有海誓山盟,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愛上一個哪兒哪兒都不符合他要求的女人吧。

    球桌上,沈從宴輸了。

    嘆了口氣,拍了拍好兄弟肩膀,一句話結束了今日談心。

    他說:「要不,今天給你叫倆姑娘來?你也亂搞、她也亂搞,你們倆不就扯平了?也省得你斤斤計較、念念不忘。再說了,家花哪有野花香嘛。」

    賀銘遙:「滾。」

    ……

    當晚,時間幾近凌晨。

    臥室里關了燈,窗簾拉得密密實實,不見一絲光線。

    仿佛連空氣都被密閉起來,不再流通。

    賀銘遙躺在熟悉的柔軟大床上,徹底失眠。

    本來,他作為一個男人,理性、嚴肅,不該有這般想像力。偏偏今天聽了沈從宴那番狂浪輕佻發言後,大腦不受控制,歪到了從未出現過的領域。

    只要閉上眼,賀銘遙腦中就會出現一個畫面——

    霧色朦朦朧朧,在一個陌生房間裡瀰漫開來。

    畫面最中間,奚苒穿著清涼、表情寧靜,乖乖巧巧地坐在房間中間大床上。

    賀銘遙本來只在調查郵件上見過周遠照片,此刻,卻化成了實質,出現在這裡、一步一步朝著奚苒靠近。

    周遠上半身沒穿衣服,下半身只穿了休閒短褲。

    衣冠不整,一派清涼。

    奚苒見到他,卻沒有露出什麼詫異神色,反倒是溫柔地笑了笑。

    然後,兩人毫無廉恥地、亂七八糟地抱成了一團。

    雖然聽不見聲音,卻可窺見女人柔媚婉轉模樣。

    ……

    賀銘遙「唰」一下睜開眼。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昏暗房間,沒有奚苒、也沒有什麼周遠。

    只有沈從宴那句話,言猶在耳。

    「,你能真不介意?」

    賀銘遙冷著臉,坐起來。黑暗中,他表情宛如地獄修羅,自深淵而來,帶著毀天滅地的怒意。

    看來是沒法不介意。

    一想到奚苒有可能和別人做什麼親密事,哪怕只是接個吻,都讓他壓抑不住內心暴戾因子,恨不得立刻就去把人關起來,從此再不能見到別人。

    賀銘遙確信,自己能做得到。

    拳頭鬆了又緊,再沒一絲睡意。

    他下床,換了衣服,踩著夜色出門。

    時值凌晨。

    路上已經沒什麼行人,只有昏黃路燈,洋洋灑灑地落在來往車輛上,映著月色,為江城這座不夜城增添一絲光亮。

    賀銘遙自己開車,飛馳著,直奔錦繡路。

    奚苒那小區,真不是保安亂說,物業確實負責,治安良好。

    深更半夜,賀銘遙又是陌生車牌,哪怕是庫里南這種豪車,依然被值夜保安攔住,要求登記、與業主通話後,才能放行。他抿了下唇,將車停在路邊,給手下打電話。

    十分鐘。

    那個路人甲中年男人便飛速下樓來。

    這時候小區里早就沒有人走動了,男人卻還是一身正裝,一絲不苟,頗有些詭異。

    男人快步走到車邊,低聲打招呼,「賀總。」

    又趕忙同保安解釋了幾句。

    保安認得這男人,知道他是業主,視線在賀銘遙那張冷漠卻精緻的臉上停留一瞬,打開道閘,爽快地讓他們進了。

    賀銘遙不是第一次來,熟門熟路地將車停在車位上。

    鎖門、下車。

    一派悠然地邁步,靠近。

    男人站在樓前,恭恭敬敬地問道:「您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賀銘遙沉默。

    仰著頭,平靜地望向樓上那一扇扇黑暗玻璃窗。

    奚苒住在其中一間。

    良久,他伸出手,慢慢開口:「鑰匙給我,今天我住這裡。」

    男人:「……」

    他瞪大了眼睛,略有些詫異,但職業素養過人,並沒有多問,直接將房門鑰匙交到賀銘遙手上。

    賀銘遙握緊了鑰匙,點頭,輕聲道:「辛苦了。」

    說完,長腿一跨,快步往電梯方向走去。

    第23章 23

    老房子, 物業前兩年剛給樓道換了聲控燈。

    夜深人靜時,腳步落在走廊地板上, 不必刻意加重, 燈光就會敏感地跳亮。

    賀銘遙停在奚苒家門口, 抿著唇,眼神幽幽。

    靜默片刻,聲控燈悄無聲息地暗了下去,走廊又恢復了一片漆黑, 只有月光順著老式窗框灑進來, 影影綽綽, 將人影和牆壁融為一體, 雕塑似的。

    這個時間點, 奚苒肯定已經睡了。

    賀銘遙眼睫重重一顫,如夢初醒般, 難以置信地低下頭, 用力掃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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