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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30:56 作者: 咬春餅
魏馭城剛端起,手腕一緊,竟被拽拉住。
他怒意上臉,轉過頭,卻對上林疏月的眼。光暈之中,她的眼角似是蓄了水,哪哪兒都是亮的。
「喝了酒還怎麼開車。」林疏月說。
魏馭城:「嗯?」
林疏月眼角輕輕上揚,雙手環搭胸前,慵懶懶道:「費這麼大周章讓鍾衍辦這個生日會,不就是想英雄救美帶我走?」
這話只差沒挑明:你不就是想單獨和我待一塊兒?
林疏月抽出他手裡的酒,放去一旁。然後撐著半邊臉似笑非笑,「魏董,遵紀守法好公民,是不酒駕的。」
女人直接起來,真沒男人什麼事了。
對視幾秒,兩人眼中的內容在某一刻重和。
魏馭城彎唇,側身勾走椅背上的外套。林疏月也起身,先他一步去和鍾衍說著什麼。魏馭城先去車裡等,三分鐘後,林疏月出現在旋轉門。
她上車,車裡暖氣傍身,還有清幽的精油香。
林疏月看了眼后座,空空如也。
魏馭城低笑,「找禮物?」
這男人不按套路出牌,林疏月不甘示弱,挑釁說:「總不能浪費魏董的深謀遠慮。」
諷刺人的功力漸長,魏馭城淡聲,「能不能別這麼聰明。」
林疏月輕抬下巴,「魏董下次再努力。」
魏馭城的笑意始終沒散,他單手搭著方向盤,將車往城東開。林疏月滑下半邊車窗過風,看城市琉璃光景,看夜如月中海棠花靜開。
車裡安安靜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車停在商場前,這裡有魏馭城的VVIP專屬車位。他先下車,然後拉開副駕駛的門。林疏月是認真的,「不要給我買禮物,我不過生日。」
魏馭城聽笑了,左胳膊撐在車門頂,上本身往裡傾,「在生日會上還挺投入,林老師演技派。」
林疏月當仁不讓,「魏老師過獎。」
「今天你生日。」魏馭城撐在車門頂上的單手放下,雙手搭在窗沿上,語氣危險又迷人,「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下來。」魏馭城率先轉身,寬肩窄腰從背後看賞心悅目,「陪我去拿東西。」
魏馭城是去專櫃拿一塊手錶。
深藍絲絨包裝盒簡單高級,這個品牌林疏月知道,算是表類奢品中的佼佼者。回到車裡,魏馭城把盒子丟給她,懶著聲說:「幫我戴。」
林疏月睨他一眼,不動。
魏馭城也沒再要求,只隨手從儲物格里拿出火柴。林疏月以為他要點菸,火柴劃亮,卻精準無誤地燒去他指尖。
魏馭城眉目不皺,用手指捻熄火焰,平靜說:「我手受傷了。」
魏馭城要做的事,不擇手段也要達成。
林疏月心服口服。
林疏月將手錶從盒裡取出,是一塊深棕色皮質錶帶的機械手錶,指針幽幽泛藍光。錶盤銀白作鋪色,中間是一個簡潔的符號形狀。
她沒細想,大大方方給他戴上。
魏馭城手腕粗細均勻,皮膚白,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矜貴公子,倒很符合他的魏董身份。林疏月是有疑慮的。她記得魏馭城一直戴的是一塊積家表,聽周愫聊過小八卦,那表是定製款,不下七位數。而這一塊,剛見他刷卡,隱約聽到SA報的是六位數。
魏馭城不是花里胡哨的男人,這個年齡,自然有穩定的喜好。不是特意留意,但印象中,他好像從未換下過那塊表。
「愁眉苦臉做什麼?」魏馭城忽說:「心裡又罵我,只給自己買東西,卻不送你禮物是嗎?」
林疏月哭笑不已,「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之後竟再無別的活動。
怎麼來的,魏馭城就怎麼開回去。
原路返程,夜色依舊。林疏月喜歡冷冽的風,這種感覺正正好,像小刺,撲在臉上能讓人清醒自由。
從高架橋下來,就是明江路。右邊是浩蕩江水,風更甚更涼。魏馭城把車靠邊,忽然停下。
林疏月不解,「怎麼?」
魏馭城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下來。」
直至下車,林疏月仍是懵懂的。魏馭城只顧低頭看手機,倒數計時差不多,他扶正林疏月的肩膀,帶著人面向江水。
男人聲音低沉,「3、2。」
「1」字落音,萬千銀柳綻開於江對岸,天邊映出迷霧般的色彩。接著一團又一團,煙花不盡,攜流雲奔月。今晚沒有星星,人為盛意,依舊可以與明月遙相呼應。
人間月亮在天邊。
他的月兒在身邊。
魏馭城低聲:「林疏月可以不過生日,但我喜歡的人,值得這份儀式感。今後有我,希望每一年的生日,你都會多喜歡一些。」
江夜同色,落下的不是煙花,而是蜜糖。
魏馭城說:「林老師,生日快樂。」
……
直到到家,林疏月心跳還有三尺高。
魏馭城太能搞事了,以真心以耐心以恆心,哪一樣都是狩獵利器。林余星在客廳喊:「姐,洗澡啦,我洗完了你快去。」
林疏月稍稍回神,「好,就來。」
今天氣溫明明不高,但總覺得水好熱。林疏月索性調低水溫,身體被水沖涼,順帶也冰鎮住發散的思緒。
洗完澡後,林疏月忽然想到什麼。她打開手機搜索,輸入魏馭城晚上那塊手錶品牌,然後憑藉記憶,描述了幾個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