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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30:56 作者: 咬春餅
    「啊!!!」旁人的驚叫聲再次響起!

    林疏月滾下樓梯的一瞬間,魏馭城迅速將人摟住,臂彎環得死緊,連著一塊兒倒下去。樓梯陡峭堅硬,兩人像團雪球,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挽救。

    「咣」!的一聲沉悶響,魏馭城的背狠狠撞向牆壁,林疏月抵著他的懷抱,雖痛,但大半的重力已被魏馭城擋了去。

    「魏董!」

    「天,快叫救護車!!」

    一大堆人圍過來,李斯文最是緊張。魏馭城疼得眉目深皺,無人敢觸碰。

    救護車響,警車鳴笛,場面混亂。李斯文走最後,小跑著折返林疏月身邊,一席話說得鄭重,「林老師,這次謝謝你。魏董那邊得有人,我讓周愫陪你去醫院,有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

    林疏月除了手掌擦破皮,一番檢查後沒有大礙。周愫陪著她弄完所有,已是晚九點。周愫拎著一袋藥,再三和醫生確認後才放了心。

    「你一定要按時吃藥,消炎的,還有明天要換紗布,到時候我陪你哈。」周愫心有餘悸,「月月,你也太勇敢了。」

    林疏月倒很平靜,頭髮絲兒亂了,垂在側臉,如慵懶的睡蓮。她笑了下,「沒事,舉手之勞。」

    周愫崇拜,「你好厲害哦。」

    「我大學時,跟著導師做項目,去刑偵部待過一段時間。」林疏月想了想,說:「也不算實習,就是跟著學點東西,受益匪淺。」

    周愫反應過來,「談判專家啊?」

    林疏月笑著搖頭,「我學的不是這個專業。」

    周愫叭叭一頓讚美,林疏月始終聽著,神色溫淡。之後坐她的車回家,夜景流光幻動,像織出的綢緞,透過車窗躍進儀錶盤上。

    林疏月劃亮幾次手機,手指猶豫、反覆,最終又次次摁熄。

    車停,目的地到。

    「好啦,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心尖有簌小火焰,萎靡不振地燒了一整夜,此刻直衝喉嚨,燒化所有猶豫不決。林疏月終於問出口:「魏董,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周愫:「左手骨折。」

    才融化的小火苗又遇風熊燃,這次直竄三丈高,烈烈不得滅。到家後,就連林余星都看出來她的不對勁兒,「姐,你還好吧?」

    林疏月沒跟弟弟說下午發生的事,也有意藏著左手在長長的衣袖裡。她笑了笑,「沒事,想工作去了。」

    林余星信以為真,晃了晃手裡的書,「上次魏舅舅借我的,我看完了,姐,你明天幫我還給他,行麼?」

    默了默,林疏月說:「他還給了一件外套,一起還掉吧。」

    次日陰雨漸停,傍晚時還有一斜餘光亮在西天。

    房間隔著門板,隱約聽到鍾衍那小子大嗓門的一句「林老師」,魏馭城蓋上文件,心如浮沉落地。

    「我舅左胳膊骨折,這兩天在家休養,還好吧,沒太大事,醫生每天過來兩趟。」鍾衍的聲音隱隱約約鑽入魏馭城耳里,「……記起來了,這是我舅上次借給小星的書。行,我待會兒跟他說。欸,林老師你就走?」

    魏馭城微微蹙眉,終忍不住提聲:「鍾衍。」

    樓下的林疏月驀地一怔。

    鍾衍驚奇道:「沒睡覺啊,林老師,那我就不代勞了。」

    林疏月沒有過多僵持,她既然過來,是真情實意心存感激的。

    她拎著外套和書上樓,剛停步,房門開。

    魏馭城身披黑色外套,袖子沒穿,寬大衣襟正好遮住受傷的手。不細看,仍是風度翩翩的矜貴模樣。

    林疏月雙手相遞,書和外套架在半空,在他深邃眸光的注視下,本該有的關心封了口,只客套出一句,「我來還東西。」

    魏馭城眼睛低了低,又輕淡移開,沒有任何動作。

    林疏月被|干晾著,一時不知所措。

    魏馭城被她研磨出絲絲挫敗與委屈,淡聲問:「只是來還書?」

    林疏月看著他打了石膏的左胳膊,心一軟,誠實說:「來看你。」

    短暫安靜,魏馭城邁步去書房,林疏月無聲跟在後頭。她只進去三兩步,想把書和外套放下就走。

    門邊有木椅,東西還未脫手,「咔噠」輕響,門被魏馭城按壓關合。

    林疏月轉過頭,倒也沒多驚慌懼怕。

    魏馭城問:「昨天摔著了沒?」

    林疏月說:「沒你嚴重。」

    魏馭城笑,「感謝我還是關心我?」

    林疏月想了想,輕聲,「謝謝你。」

    魏馭城逼近一步,「怎麼謝?」

    別有用心的施壓已昭然若揭,話雖短,卻尖銳犀利,非得要個說法一般。林疏月看穿他伎倆,也不落荒而逃,反倒坦蕩直視,以柔克剛。

    「魏董又想讓我負責?」林疏月貌似無辜,精準在那個「又」字上。

    魏馭城順著她的話設陷,「所以,終於肯對我負責了?」

    林疏月語噎。

    他的眼神深邃濃烈,帶著隱晦的勢在必得。

    林疏月別過頭,索性直截了當,「陳年舊事,何必耿耿於懷,魏董實在不像自我感動的人。」

    魏馭城片葉不沾,情緒依舊平穩,「你總拿時間說事,一夜情是有多污穢卑微?」

    這三個字讓林疏月耳根子一燙。

    「你和趙卿宇,認識得夠久,結果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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