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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30:56 作者: 咬春餅
    「我哪裡不聽話了。」鍾衍反駁。

    「那你給我多吃蔬菜。」

    鍾衍盯著她夾到碗裡的油麥菜,愣了下,「靠,把我當小孩兒呢。」

    「誰說不是。」林疏月挑挑眉,「小孩兒,聽話。」

    吃完飯,剛準備回家。林疏月接到林余星主治醫生的電話,醫生讓她過去一趟。鍾衍聽到了,擺擺手,「你忙你的,我把他送回去。」

    林疏月想了下,點點頭,「注意安全。」然後對林余星說:「到家記得吃藥。」

    從這過去二十分鐘的車程,沒什麼好擔心的。

    人走後,鍾衍有搭沒搭地敲著方向盤,「你咋那麼怕你姐。」

    林余星:「姐姐為我好。」

    「你姐長得溫柔,性子跟母老虎似的。」

    「不許說我姐。」林余星扭頭抗議。

    「絕了。」鍾衍眼珠一轉,「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玩玩兒唄。」

    「不去。」

    「很好玩兒的。」鍾衍瞄他一眼,「你姐辦事少說也得倆小時,趕她之前,我就把你送回去,不讓她發現。」

    林余星默了默。

    這份誘惑確實很大,他的活動範圍很小,但這個年齡,對世界的探知欲是本能。

    「就去一會會。」林余星謹慎道:「一小時。」

    鍾衍打著響指,「行,坐穩了。」

    從輔道入主路,再上高架,半小時後,鍾衍把人帶去了酒吧。

    這是他常去的一家,熟人多。服務員都打招呼:「小衍哥來了啊。」

    遇上更熟絡的,對方還會拍下鍾衍肩膀,笑呵著擦身而過。

    重金屬鼓點如重錘,林余星眼花繚亂,腳步有點兒飄。

    「這是我弟。」鍾衍逢人就介紹,並時不時地回頭叮囑,「跟緊點啊。」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這個點,酒吧稀稀拉拉的客人,樂隊正在調試音響。雖不是很熱鬧,但對林余星來說,已足夠萬花筒。

    新奇事物讓人忘記時間。

    天漸黑,客人越來越多,氣氛愈演愈烈。

    「這個看著像果汁兒吧?其實是度數很高的酒,你看看就行,別亂喝聽見沒。」

    「瞧見那人沒?今晚駐唱,嗓子還行。」鍾衍如數家珍,「你有想聽的歌嗎,我讓他給你唱。」

    放鬆時刻沒持續太久,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喲,這不是小衍哥嗎?」

    說話的人二十五六模樣,貼頭皮的發茬,臉型瘦尖,笑起來眼神賊光盡現。

    鍾衍的臉色也瞬間冷下來。

    此人小名叫毛哥,遊手好閒的一混混。仗著上頭的大哥,也是一貫的囂張惹事,鍾衍和他相當不對付。

    沒把冷臉當事,毛哥笑眯眯地看向林余星,「今天帶跟班了?來來來,酒我請。」

    鍾衍爆了脾氣,酒杯往下一扣,「跟你丫的班!爺我今天不想看到你,能不能識趣邊兒去!」

    林余星被鍾衍這反應也連帶著一塊緊張,怕他衝上去干架。

    毛哥不怒,反倒笑嘻嘻的,「辦完事立馬滾。」

    鍾衍冷呵,「你有屁的事!」

    毛哥揚了揚脖子,笑意收了點,聲音也凌厲起來,「現在這片歸我管。」

    鍾衍眯縫了眼睛,語氣不寒而慄,「你什麼意思?」

    「沒特別意思,」對方尖嘴猴腮,刻薄且仗勢,「把衣服脫下來,例行檢查的意思。」

    ……

    這邊,林疏月從醫生那回來,發現林余星沒回家。電話過去,鍾衍和弟弟都沒接。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個情況了。

    她估算了一下時間,三人分開已兩個小時。

    林疏月沒猶豫,電話直接打給了李斯文。

    鍾衍那輛跑車上有GPS,一查就查出了位置。李斯文做人做事滴水不漏,掂量輕重,當即匯報給了魏馭城。

    林疏月離得近,先趕到酒吧,地大,燈影迷幻,完全找不著方向。無頭緒地轉了十幾分鐘,也不知到了哪個旮旯角落。右邊是一扇半掩的門,林疏月不做他想,剛要推開——

    「呵,鍾衍這回完蛋了。」

    林疏月動作一頓。

    「他家裡有錢,拽得跟什麼似的,上回把毛哥打進了醫院,毛哥恨不得讓他死。」

    「鍾衍進來的時候,東西就放他外套里了。這回報個警,你說他死不死。」說話的人賊眉鼠眼,朝同夥做了個吸菸的動作。

    林疏月蹙眉,反應過來後,涼意澆頭灌下。

    她拔足往外跑,逮著服務員問,終於趕到包廂,裡頭已經亂成一鍋粥。

    近十人圍住鍾衍和林余星。

    鍾衍頭髮亂遭,臉上掛了彩,一臉不服輸的野勁兒。他把林余星攔在身後,是一個維護的姿勢。但寡不敵眾,顯然是落了下風。

    「這他媽不是我的!」鍾衍暴怒,指著姓毛的道:「你陷害我。」

    毛哥陰狠,「你有證據再嗶嗶。」

    鍾衍的外套丟在地面,外套上是一小包白色的粉末狀東西。

    毛哥假模假樣,「我再混蛋,那也是遵紀守法好公民。小衍哥玩得開啊,這玩意兒都敢明目張胆地帶進來。」

    「放你媽的狗屁!」鍾衍暴怒。

    毛哥眼色陰沉,「東西從你衣服里搜出來的,按規矩,報警。」

    鍾衍腦仁兒嗡嗡響,一滴汗順著額頭下淌。他再叛逆不羈,也絕不會碰這種下三濫的害人之物。鍾衍腦子轉得快,想起進酒吧時,那個攀著自己肩膀套近乎的熟人酒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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