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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30:12 作者: 柏以晝
    「這是一個大男人住的地方,你住這兒,不合適。」

    簡禾抬頭,平靜的看著他的眼睛,「不合適?」

    「那傅叔你不是男人嗎?我還和你同居呢,你怎麼不說不合適呢?」

    傅松琰:「……」

    他直接站了起來,像是被那兩個字給嚇到了一般,沉聲說:「你說什麼呢!我是你傅叔!」

    什麼同居,她懂不懂這詞是什麼意思!!??

    雖然早就猜到了傅松琰的答案,但是他說出口的那一剎,簡禾還是心還是沉了沉。

    簡禾有些懨懨的垂下眼,「是啊,你是我傅叔。」

    就是因為他只把自己當做她的叔叔,她才更不能和他回去。

    「傅叔,」簡禾說:「胥江不是別人,他是我的家人,我住他這兒,沒什麼不妥的。」

    她說起胥江的語氣是無比的信任,傅松琰聽著,似乎覺得比起自己,簡禾更加信任那個叫胥江的男人。

    不知為何,傅松琰心裡突然煩躁了起來。

    簡禾的性子他知道,若是僅僅因為他生日那晚他缺席了,她絕不可能這樣堅決。

    肯定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他看著她的眼睛,似乎要看進她的心裡:「簡禾,你究竟在不高興什麼?」

    第9章

    究竟在不高興些什麼。

    很多事都不高興。

    不高興自己那么小就被拋棄。

    不高興五歲那年傅毅給她一個家,四年前又因為更重要的親人而又拋棄她。

    不高興傅松琰只是把她當做親人,永遠像對待孩子那樣對待她。

    不高興傅松琰談了女朋友,不高興他要結婚了。

    不高興傅松琰永遠不明白她為什麼不高興。

    不高興的東西太多了。

    但簡禾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很多東西是她無能為力的。

    她改變不了,就像小時候她不能改變自己出現在福利院門口,不能改變自己被傅毅帶回傅家,從此傅松琰變成她的傅叔,更不能改變傅松琰的喜歡和婚姻。

    她什麼都做不了。

    「傅叔。」簡禾輕聲說:「你最近是不是在考慮結婚了。」

    她的語氣並不是疑問句,她了解傅松琰,若是他自己沒有這個想法,他是決計不會單獨和女人吃飯的。

    ——傅松琰有很嚴重的潔癖,這種強迫症般的潔癖在兩性關係上發揮到了極致。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哪個男人在結婚之前不是在外邊鬼混?花天酒地,醉生夢死,恨不得每天都醉倒在不同的美人鄉,但傅松琰卻從來不這樣。

    傅家三代經商,在潯市的地位舉足輕重,更何況傅家老爺子傅毅是部隊上退下來的,從前也是身居高職的,雖然現在退了,但是潯市現任不少政界軍界重要人物都得恭敬的喊一聲首長。

    潯市有錢的人太多了,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錢不能說明什麼,但有權的就不一樣了。所以像傅家這樣有權又有錢的,更沒人敢招惹。

    按理說,傅松琰作為傅家的掌權人,要什么女人沒有?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不僅是女人,只要是傅松琰出現的宴會場合里,給他塞名片的又何止女人,男人都不在少數。

    但傅松琰一張都沒有接過,都被許志彬擋下來了。

    傅氏總裁的總助,可不是說著玩玩,許志彬就像是一道屏障,屏蔽了外面所有的妄想爬傅松琰床的人。

    除非傅松琰授意。

    傅松琰內心突然出現一種怪異感,他面上卻不動聲色,「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簡禾眨眨眼,話語間滴水不漏:「傅叔若是要結婚了,那我就更不該留在碧華了。」

    傅松琰擰眉,「亂說什麼?差一個碧華?」

    就算結婚,他也不至於將婚房設在碧華,養一個簡禾他還不至於養不起。

    簡禾內心卻直直往下沉。

    傅松琰沒有否認。

    所以傅松琰是真的有這個想法了。

    屋內又開始沉默了起來,或許是胥江這兒太小了,傅松琰竟覺得隱隱有些透不過氣。

    他扯了扯襯衫領口,已經□□了快兩天的襯衫看起來更加皺巴巴,昨晚跑著找簡禾出了一身汗,現在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嗓音裡帶著一股子燥意:「簡禾,你該知道,我遲早有一天是要結婚的。」

    他沒有拒絕的資本,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簡禾解釋,但他胸口很堵,堵的他發慌,要說些什麼才能緩解。

    「傅家需要一個女主人,需要一個繼承人,而我——」

    傅松琰說不下去了。

    這本來是他和老爺子早就達成共識的事情,但這一刻,看著簡禾蒼白的側臉,傅松琰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

    簡禾抬眸,用很平靜的眼神看他,「那你呢,傅叔。」

    「你需要一個什麼樣的妻子,她符合你的期待嗎?你——」

    她頓了頓,忍住心口泛起的疼痛,一字一句像自罰般將未盡之言說了出來:「你愛她嗎?」

    傅松琰安靜了一會兒,才淡聲說:「這不重要。」

    簡禾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怎麼會不重要呢?你不愛她怎麼能和她結婚——」

    她不明白。

    傅松琰卻很輕的笑了起來,他抬手,像小時候那樣把她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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