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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24:35 作者: 林七年
    或許,又要等一年吧。

    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想夏枝野想到思念成疾。

    想著,他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宋厭」。

    他想自己果然已經思念成疾了,這都出現幻聽了。

    緊接著他又聽到了一聲「宋大喜」。

    他微愣了一下,像是難以置信。

    然而身後那道熟悉無比的懶洋洋的笑著的聲線卻再次落進了他耳朵里:「我收到宋小喜轉達的願望,來看你了,你就不打算接收一下?」

    宋厭垂在身側的指尖不自覺地微蜷,眼角也不知道為什麼泛起了酸意。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幻聽了,必不可能是真的,不信回頭一看就知道了。

    他不敢帶有任何希望地轉過了頭。

    然後就看見夏枝野站在門外的走廊下,撐著傘,看著他,似有一身風塵和疲憊,卻依舊彎著那雙好看至極的桃花眼笑著說道:「怎麼,我們厭哥才半年沒見,就不認得這麼帥的一個男朋友了?是不是有點太薄情寡義了。」

    松懶痞賴又不要臉。

    滿嘴跑火車沒個正形。

    除了夏枝野,宋厭不認識第二個這樣的人。

    所以他只能是夏枝野。

    但是你他媽才薄情寡義。

    宋厭走過去,咬著牙,狠狠錘了夏枝野一拳,卻把自己錘得眼角發紅,手腕生疼。

    於是又狠狠踹了夏枝野一腳,卻把自己踹得喉頭髮緊,心口生疼。

    怎么半年不見,他們厭厭公主脾氣還是這麼差。

    夏枝野輕笑一聲,把宋厭攬入懷中,將他的臉埋進自己的肩頭,假裝沒有感受到透過薄薄的T恤布料傳來的濕意,低聲說道:「宋厭,我好想你。」

    他們都說此行風雨兼程無意義,可我只想在花開時見你。

    第78章 私奔

    「嗯,我也好想你。」

    宋厭抵在夏枝野肩頭,語氣平淡地說出這句話。

    如果不是有某種微涼的液體浸濕了夏枝野肩頭的布料的話,他或許真的就相信了宋厭就是如此喜怒不形於色的大酷哥。

    只可惜某人走之前也哭,再見面也哭,酷哥人設早就崩塌了。

    夏枝野揉著宋厭一頭軟毛,心裡也軟得一塌糊塗,果然,真正見面抱著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哪怕他不能陪宋厭多久,但是這麼讓他抱一抱,讓他哭一哭,告訴他自己還在,也總會好許多。

    夏枝野以為這次久別重逢註定是溫柔的,然而就在他準備再把宋厭抱緊一點時,突然感覺懷裡的人一頓,然後下一秒他的腳背就被狠狠踩了一腳,緊接著整個人也被用力推開了:「夏枝野!你膽子肥了是不是!」

    夏枝野:「?」

    宋厭冷呵一聲:「幾個月不見,你居然都敢抽菸了?能耐啊?」

    夏枝野:「???」

    他看著宋厭突然就從撒嬌小哭包秒變成「你今天死定了」的冷酷殺手臉,委屈極了:「我沒抽菸,我怎麼可能抽菸?」

    「你沒有你身上哪兒來的這麼大煙味?臭死了。」宋厭皺著眉,滿臉嫌棄。

    夏枝野低頭嗅了嗅:「有煙味嗎?我怎麼沒聞出來?」

    誰還冤枉你不成。

    宋厭為了證明給他看自己沒有冤枉他,攥著夏枝野的衣領一聞,當場解說:「明明就有很重的煙味,還是那種劣質煙味,除了煙味還有啤酒味,紅燒牛肉麵味,泡椒鳳爪味,等等……」

    宋厭意識到什麼,抬眸看向夏枝野:「你是不是去工地跟民工搬磚賺路費了?」

    「……」

    不得不說,宋厭的邏輯還是那麼嚴絲合縫挑不出漏洞偏偏又離真相差得十萬八千里。

    夏枝野忍不住輕聲笑道:「哪家工地敢隨便收未成年?估計是在車上沾的味道。」

    從小到大物質上吃過的最大的苦就是想乾洗衣服但沒錢的宋厭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夏枝野說的是計程車,理直氣壯反問:「騙鬼呢?什麼車能有這麼大味道?」

    夏枝野笑道:「只來得及搶到最後幾張站票的綠皮火車。」

    「……」

    綠皮火車。

    站票。

    宋厭質問的神情和攥著夏枝野衣領的手指在聽到答案的那一刻頓住了。

    他沒吃過豬肉,但看過豬跑。

    綠皮火車是什麼樣的環境他不是沒從電視上見過,而從南霧到北京的綠皮火車要開將近一天一夜,也就是說夏枝野獨自一人在擁擠髒亂的車廂里站了整整一天一夜,就為了穿過風雨交加來北京見他一面。

    真是個傻逼。

    宋厭覺得自己做出了非常客觀理智的評價。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眶就又酸了,攥著衣領的手指就又軟了,然後就又忍不住抱住夏枝野了,額頭又抵上了他的肩頭。

    夏枝野覺得自己肩膀上這塊T恤布料怕是幹不了了。

    什麼酷哥,就是個小哭包。

    忍不住低笑一聲:「現在不嫌臭了?」

    「還行,沒那麼臭。」

    宋厭埋在夏枝野肩頭,故作漫不經心地扔出一句,卻忍不住抽了下鼻子。

    他以前以為他抱著夏枝野時總能覺得安穩因為夏枝野身上那種他很熟悉的溫暖的柑橘調的香味。

    可是現在抱著這個在大夏天的綠皮火車上擠了一天一夜的臭烘烘的夏枝野,那根高度緊繃了幾個月的神經依然得到依靠一般鬆懈下來時,他才明白,讓他覺得安穩的,不是那個味道,而是夏枝野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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