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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22:35 作者: 姑娘別哭
    秋天到了,自然要去看黃葉。

    林春兒興致驟起,要小喜扛著機器,二人去了老城區。

    老城區的銀杏大道到了一年中最美的光景,那金黃的葉子隨風落下來,落到你的發上、肩上、手上,滿世界金黃柔軟。老人們穿了黃的綠的藍的粉的衣裳,將銀杏大道點綴的幾多絢爛。

    小喜的攝影水平堪稱一流,一片葉子一束光,都瞬間有了生命。

    一個阿姨拉住小喜:「小伙子,能幫阿姨拍一張嗎?」將手機遞給他,小喜應承下來,用阿姨的手機重新構了圖,而後指揮林春兒:「老大,來,扔幾片葉子。」

    「好嘞。」林春兒從地上撈了一把黃葉,拋向天空,小喜快速連拍,而後選出幾張交給那個阿姨:「阿姨您看滿意嗎?」三分法構圖,又將前景與縱深處理好,虛實相輔,生生將那阿姨拍成了仙女。阿姨笑的合不攏嘴:「小伙子拍的真不錯!」而後又對著春兒:「姑娘樹葉扔的真不錯!」

    二人以為這便完了,哪成想阿姨回身招呼旁人:「快來看看,這倆人拍的真好!」

    叔叔阿姨們圍過來看,小喜和林春兒頓時成了紅人。小喜手中的手機不停的換,春兒一直為阿姨們拋灑樹葉,二人直忙到傍晚,這才收了功。

    春兒癱坐在小喜的車裡,指了指自己胳膊:「生生跳了一天有氧。」

    小喜大笑出聲:「您別說,這要是有一天咱們公司干不下去了,咱倆好歹能有個新的營生…」

    「別別別,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可不能天天扔樹葉。」

    二人談笑間,春兒的電話響了,是遠在紐西蘭的張老師打來的。

    「張老師。」

    張老師應是剛剛做了運動,正在調呼吸:「有個人想見你,見不見?」

    「哪個?」

    「長野娛樂的老總薛路遙,說是這兩天收到了咱們公司的律師函。」張老師講完笑出聲:「薛路遙是大概20多年前,我在總台之時結識的老朋友。」

    「那您這老朋友公司的人抄咱們東西可是不手軟,據說專門招了一個人盯著我司所有內容源。您說告不告?」張老師是林春兒曾經的頂頭上司,待林春兒極好。

    「告!」張老師大笑出聲:「那孫子錢多著呢!我這電話的意思就是說咱那賠償金額還能再高點兒。另外你想不想見他?」

    春兒聽出張老師一如既往支持自己,是以說道:「既然這樣,就不見了吧?至少現在不見,拖一拖…」

    「行。」張老師雷厲風行:「那我玩去了啊,你也不要太累,什麼時候來皇后鎮找我跳傘啊?」

    「明年要去的。」

    二人掛斷電話後,春兒打給姜方路:「長野娛樂那份律師函,咱們的賠償金調高90萬。」

    「霍。今年你這案子若是能打贏,我可以歇倆月了。」

    「今年可打不贏,奔著明年夏天扯皮吧。」春兒笑道。

    「那倒是。你在哪兒呢?吃晚飯了嗎?」姜方路剛出律所,這會兒有些餓了。

    「還沒吃,一起?叫上小喜。」

    「好啊!」

    三人約在一個胡同里的一家烤肉店,那烤肉店開了許多年,老闆是一位70多歲的爺爺。店裡一共四張小桌,煙火繚繞的。人剛進去便聽到爺爺招呼:「您來了?快坐吧!抓緊點。」

    春兒抬起手腕一看,霍,再有半個小時爺爺就要去澡堂子泡澡了,於是忙七七八八點了幾樣兒,十幾分鐘火一端,菜肉一上,爺爺就開始穿戴:「你們都自己吃著!什麼不夠自己去後廚要,前頭是沒人伺候了,該泡澡了!」

    屋內的人均笑出聲,目送著爺爺出了門。

    那火噼里啪啦燃了起來,烤肉在鐵網上冒著氣,發出滋滋聲響,香氣直鑽進鼻尖兒。林春兒一腳踏在凳子上,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見姜方路詫異,忙說道:「武吃武吃,在這個地兒就別端著了啊!」

    小喜與春兒混久了,自然也與春兒一樣,圖個自在,於是也將腳架在長凳兒上,場面有些壯觀。

    春兒夾了一片生蒜放到焦黃的肉上,又蘸了烤肉醬放進口中,眼又眯了起來:「焦而不糊,香兒不膩,人間美味啊!」吃了這口飯覺得肚中有底這才打開了話匣子:「這位烤肉爺爺的老年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啊,開一家小店,就這麼點生意,到點兒了就去泡澡…我呢倒是不愛泡澡,但到點兒了去公園跳舞還是可以的。」說完又做思考狀,而後認真點了頭:「太可以了。」

    姜方路最喜歡林春兒這樣。林春兒三十已過,卻還如一個少女一般,對美食、美景、人生奇遇充滿無數的熱情,一直去探索去冒險去體驗,太過難得。這熱情亦時常感染著他。

    三人剛喝了一小盅白的,姜方路的手機便提示有消息,他打開來看,是宋秋寒。

    宋秋寒問他上次的律師函付款是否還打到從前的帳戶上?

    姜方路拿起手機拍了張林春兒吃肉的照片發給宋秋寒:「不急,在與特別的女孩吃飯,晚些回你。」

    那頭宋秋寒剛在辦公室開了一整天的會,這會兒捧著一份簡餐在吃。看到姜方路的回話,點開照片,看到林春兒。他愣了一愣:「特別的女孩是何意?」

    「想與其共度餘生。」姜方路答道。

    這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個人認識同一個人本就不稀奇。只是宋秋寒此時腦補出一個新奇的劇本,在這劇本中林春兒是不能免俗之人,在男朋友他鄉援建之時與別的男人曖昧。是極現實的成人世界的醜態。宋秋寒說不出此時心境,仿佛珍藏了多年的寶物一下子就碎了,無論如何拼不起來了。也沒再多問姜方路,只回了一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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