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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16:17 作者: 葫蘆醬
    冷不丁收到沈余爾的消息,他點開一看,是張和曹歆的合影。

    「廣州可好玩了,」沈余爾發過來消息:「等你放暑假了過來玩兒。」

    林時安看著照片裡兩人都還算興致勃勃的笑臉,也鬆了一口氣。

    曹歆為什麼忽然要去外地,他心裡大概是有數的。童哲的事想必對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那之後沈余爾也和他說過,曹歆徹底打算金盆洗手了。

    林時安和他寒暄了幾句,沈余爾便貼心地沒再打擾,讓他安心學習。

    他隨手把手機插兜里,看著正和他一起吃泡麵的曹歆。

    他穿著奶茶店幾十塊錢的工作服,頭髮胡茬都修理得乾乾淨淨,儘管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勞累,整個人的精神頭卻和從前格外不一樣。

    曹歆最初說要徹底改行的時候,他原本是想讓曹歆去他的酒吧幫忙的,奈何曹歆想換個城市,沈余爾回去想了一夜,第二天就賣了酒吧,和曹歆一起踏上了去廣州的火車。

    他和曹歆從小一起玩大的,彼此門兒清,對方都沒什麼本事還懶,要不然也不會一個當著啃老的拆二代,把酒吧經營得青黃不接,一個直接做了出賣色相的行當。

    如今憑著自己的雙手雙腳掙著正當的錢,身上因懶惰而起的倦怠氣息也跟著淡了,連帶著兩個人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

    沈余爾偶爾恍惚,像是回到還沒表白那時候的光景,做什麼都互相陪著,扣了工資彼此安慰著。

    平日裡實在累得狠了,他也許久沒再和曹歆鬧過脾氣。

    意外的是,曹歆也再沒去相過親,撩撥什么小姑娘。

    他忍不住去問,曹歆也只是一邊忙著手裡的活,一邊淡淡地開口:「我實在是不想和你鬧了,你什麼時候放下我,我就什麼時候去談戀愛。」

    饒是他問:「那我要是一輩子不放下你呢?」

    曹歆也從不正面回答,只說:「人結婚了都有感情破裂離婚的,你才二十幾歲,夸什麼海口以為自己能喜歡別人一輩子。」

    沈余爾只好聳聳肩,硬拉著曹歆出去遛彎。

    他們回到了像情侶一樣朝夕相處的舊時光,卻心知肚明對方的心裡頭的彎彎繞繞。

    沈余爾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於他而言是好是壞,只是覺得,如果時間一直這樣繼續下去,他也認了。

    或許這輩子就是會遇見一些人,他對你很好,會偶爾掛念你,願意陪你鬧騰,和你相處起來也很舒服,但是遺憾的是,他不能愛你。

    他一開始覺得,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但是過了好久之後,他才發現,其實遇見這麼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足夠幸運的事情了。

    ☆、第 51 章

    黎丹沒在家待太久,許佟瀾回學校的第二天,她就去了機場。

    司機先生並不像往常一樣坐在駕駛座上,而是和她並肩坐在后座,替她拖著行李箱走上了飛機。

    「蔣川,」黎丹接過他遞來的毛毯蓋上,「那天我去見的人是許由。」

    蔣川撥弄著關機狀態的手機,聞言抬頭,「猜到了。」

    他沒有叫黎總,而是說:「黎丹,你怎麼就這麼犟呢?」

    「因為那天你說的不對,」黎丹罕見地露出一抹純澈的笑意,卻說著讓人膽寒的話:「需要讓我冒上風險的仇恨才是有意義的。」

    「黎丹……」

    「因為動他公司斷掉的資金鍊,他又替我補上了。」黎丹彎起嘴角。

    蔣川的臉色變了變,「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和你一樣,」黎丹說:「情人。」

    她微微仰著頭,閉上眼睛,那雙讓人心神搖曳的長睫在眼底遮出一片淺淺的陰影。

    「我原本從未想過利用感情對付他,那天見他時我連恨意都沒有遮掩,卻反而讓他對我又生出了興趣。」

    「你說男人是不是很可笑,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卻又舊情復燃。」

    蔣川不帶什麼情緒地評價:「紅玫瑰與蚊子血。」

    黎丹笑了笑,沒回答。

    蔣川偏頭看了她一眼,又斟酌道:「您和佟瀾吵架是因為他知道了這件事嗎?」

    「你怎麼知道我們吵架了?」

    「昨天我送他去學校的時候,他似乎不太高興,」蔣川說:「不過到校門口的時候,他的那位朋友提著禮物在等他,之後我看佟瀾就開心了許多。」

    「哪位朋友?」

    「姓林的,挺有禮貌的一個孩子。」

    「看來你也知道這倆人玩在一塊兒,」黎丹掀開眼皮,涼涼地看了蔣川一眼,「你對瀾瀾倒是體貼入微,一點兒神情都能看出端倪。」

    「瀾瀾一直都是一個人,怪讓人心疼的。」

    「你也在責備我不回家嗎?」黎丹眼尾上挑,神色跟著冷了下來。

    「蔣川,我不喜歡情人置喙我的生活,希望你明白你的身份。」

    她毫不留情地點破蔣川的心事,刻薄道:「你不會成為許佟瀾的爸爸,這些事也不需要你管。你覺得如果瀾瀾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他還會像現在一樣拿你當半個親人嗎?」

    蔣川聞言臉色白了白,略低下頭,勉強地笑了笑,「知道了,黎總。」

    黎丹不再理他,自顧自地閉上眼,卻絲毫醞釀不出睡意。

    她戳著蔣川的軟肋,可蔣川說的未必不是她的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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