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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16:17 作者: 葫蘆醬
    後者扭開了臉,對向天說:「你那鹹魚抱枕借我一下行不?」

    「沒問題,」向天那邊給眾人講完了規則,已經開始謀劃著名出牌,大喇喇地開口。就見許佟瀾把向天床上那個鹹魚抱枕拿下來,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扔在了林時安腿上。

    「幹嘛呢?」林時安一臉納悶兒。

    「給你抱著玩。」

    向天和童哲默默對視了一眼,又默契地移開了目光。

    「謝了啊,」目光中心的林時安對此無知無覺,揉著懷裡的鹹魚,瞄著自個兒手裡的那張黑桃五。

    另外的一張黑桃五出現的比他想像地要快,林時安瞟了眼打出另一張黑桃五的許佟瀾,又看了眼自己除了一對王外幾乎是一盤散沙的爛牌,選擇不動聲色地幫隊友墊牌。

    幸運的是許佟瀾牌勢一片大好,加上他捨己為人的應對,丟牌和不要錢似的。

    林時安眼瞅著許佟瀾輕鬆地丟出一個小對子,手裡只剩了一張牌。

    向天和童哲不遺餘力地攔截著他的小對子,他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菠蘿啤,甩出兩張牌。

    「王炸。」

    「靠!」向天道:「林時安你有一手啊!」

    林時安睨了下家許佟瀾一眼,丟出去一張三。

    向天拱拱手,甘拜下風。

    眼見大勢已去,他一邊嘆氣一邊把手裡排成扇頁的紙牌合起來,正打算丟到廢牌區,就聽到許佟瀾說:「過。」

    林時安:「……」

    一陣針落可聞的沉默。

    向天尷尬地摸摸鼻子,和童哲面面相覷,總之誰也沒敢去看林時安的表情,只有許佟瀾一雙劍眉星目笑意淺淡地看著林時安,帶著點兒不怎麼真心的歉意。

    「學霸哥哥,」林時安氣笑了。

    他抽出許佟瀾手裡最後一張牌,和草花三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他把目光從牌面挪到許佟瀾的臉上,笑眯眯地開口,「是我的錯,你應該好好睡覺明天給大家講題,而不應該在這裡秀智商盆地。」

    他和許佟瀾的兄弟之路,至少還間隔著兩幅撲克牌的距離。

    最終還是許佟瀾拍板決定結束這岌岌可危的兄弟情,轉去執行他的「情侶默契培養」之路。

    好在因為上次的內容還算有趣,林時安勉為其難地同意了他的提議。回到宿舍,他無視掉粉紅盒子的詭異氣氛,興沖沖地享受著抽卡的快樂。

    畢竟抽卡是人類的共同愛好,誰也不能免俗。

    然後笑容僵在了臉上。

    ——自習結束後一起夜跑,一邊跑一邊背情詩。

    「我真的跑膩了,」林時安認真道:「一天三次,一次一千米。你確定這是培養情侶默契而不是培養運動員的嗎?」

    同樣面有菜色的許佟瀾:「你什麼手氣?」

    周日的晚上,林時安興致缺缺地和許佟瀾龜速挪到操場上。

    晚自習的時候剛發了周考的成績單,林時安已經連著兩周年級排名在三十左右浮動了。A城沒有會考,因此沒分科的時候,不少偏科大佬對另外三科幾乎是放養狀態,除了考試出席,其他時候基本不翻開書。

    林時安同學秉持著不能浪費每一分學費的原則,認認真真聽完了每一節課,因此全科排名一直很漂亮,然而這回徹底分了科,他的優勢也不再明顯了。

    不論旁人如何,我自巍然不動在第一名的許佟瀾顯然無法覺察到這種落差感,只是默默吐槽:「情詩?現在還有情詩嗎,不都是抒發自己對君王敬仰,渴望報效國家或者懷才不遇嗎?」

    「行了行了,知道你詩詞鑑賞滿分了。」

    「《湘君》《湘夫人》,一人一句來?」

    兩人飛快達成共識。

    比起在大腦缺氧的時候絞盡腦汁一首一首地想,還是挑一首從頭背到尾比較舒暢。

    林時安打了個響指,拋出了第一句:「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深黑的夜色里,是雙重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和兩台毫無感情的背書機器。

    偉大詩人屈原要是聽見了自己的文章被拿來當跑步的BGM,還背成這幅乾巴巴的模樣,棺材板兒大概壓不住。

    然而屈原還沒來,他們率先遇上了年級主任。

    「你們在幹什麼?」年級主任打著手電在他們眼前晃來晃去。

    林時安倒抽一口涼氣,一瞬間連到嘴邊兒的詩文都忘了。

    他眯著眼,偏頭避開了刺眼的強光,卻恰好撞上了許佟瀾的眼睛,那雙眼睛因著手電的強光閃爍著,像是玻璃珠里綴滿的星子。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與白光太過相襯,林時安居然從中讀出了一點幾不可查的……溫柔。

    沒來由的,林時安又倒抽了一口涼氣。

    沒再偏頭,他直接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跑。許佟瀾愣了片刻,急忙跟上。留下人到中年的年級主任莫名其妙地在後頭一邊擦汗一邊辛苦的追。

    「我說你倆跑什麼?」年級主任氣喘吁吁,看著少年人一個追著一個,越來越遠的矯健背影,默默停了下來,感慨道:「年輕真好。」

    之後淡定地掏出手機:「喂,郭老師嗎?幫我查查監控唄。」

    ☆、第 12 章

    直到終於跑回了宿舍,林時安猛地關上門,差點撞上緊跟在後面的許佟瀾。

    後者單手撐著門,穩穩定住了將要合上的門縫,終於問了出來:「我們為什麼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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