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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16:17 作者: 葫蘆醬
    林時安一臉漫不經心,「沒事兒,他這人記仇,第一回打過他,這三年助學金都別想了。」

    「後悔嗎?」許佟瀾問。

    林時安忽然狡黠地眨眨眼:「聽實話嗎?」

    「嗯。」

    「去年打他我其實挺後悔的,」林時安的目光飄遠,「挨頓打換兩千塊啊,我得賺多久才能賺到。」

    「不怕疼?」許佟瀾想起今天林時安問童哲疼不疼。

    「公子哥兒下手其實有分寸,不然實在壓不住,讓老校長知道了,他爸也護不住他。」

    「不過這次打他我不後悔。」林時安認真道:「童哲那麼個軟性子,看著他被人欺負我坐視不理,估計還沒窮死先愧疚死了。」

    「人都死了,還要兩千塊錢做什麼。」

    「詭辯。」許佟瀾嘴角銜著一抹笑評價道:「不過我喜歡。」

    林時安忽然想到眼前這位也是個花錢沒分寸的主兒,謹慎道:「你爸媽是校董嗎?」

    「不是,」許佟瀾忍不住笑了,「就算是,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這話接著他方才真情吐露時片刻的失神,再度在林時安心尖上敲了一下,不輕不重,帶著細微的餘震。

    林時安怔愣片刻,嘴角下意識翹起,彎出好看的弧度。

    算了,他想。

    怎麼就不該是許佟瀾呢。

    夜色里,他的眼睛裡盛滿月光,還有月光下的許佟瀾。

    他打了個響指,「哥們兒,咱倆也算是……朋友了吧。」

    許佟瀾想了想,糾正道:「男朋友。」

    林時安只笑,「行,男朋友,陪你幹完這單咱倆再好好做兄弟。」

    ☆、第 11 章

    既然說好了要做朋友,林時安就把許佟瀾納入了自己人的範疇。

    因而周六一整天的周考結束,帶著滿身疲乏回到宿舍時,面對向天深夜鬥地主的邀約,他熱情地叫上了許佟瀾。

    至於許大學霸願意與否……

    反正能抗過林時安軟磨硬泡的人,至今還沒生出來。

    等到晚熄燈鈴響過,走廊之外的宿管阿姨噠噠的高跟鞋聲響逐漸淡去,外頭響起了極低的敲門聲。

    許佟瀾看著林時安穿個褲衩兒就下床了,細密的陰影打在少年勁瘦的腰背上,讓剛咽下去的半口溫開水嗆了個厲害,「咳咳,你裸睡?」

    「是啊,特舒服。」

    「衣服穿好!」許佟瀾掩了掩嗆咳發紅的臉色,毅然決然地攔在門口,「不然不讓出去。」

    「你是大家閨秀嗎許同學?」林時安翻了個白眼,伸手要去拉許佟瀾。

    「不好看。」許佟瀾眼睛直直望天花板,身體一點兒妥協挪動的痕跡都沒有。

    對面篤篤的敲門聲再度響起,林時安瞪了他一眼,見後者一副堅決不妥協的神色,只好擺擺手:「你先去,我穿好衣服就過去」

    眼見著許佟瀾帶著幾分非禮勿視的目光走了,他頓了片刻,走到許佟瀾的全身鏡前猶疑地看向鏡子,捏了捏自己的腹肌。

    「挺好看的啊。」林時安回憶著剛才許佟瀾大義凜然的臉色,默默腹誹:「是他不懂欣賞。」

    然而青春期的男孩子不在乎旁人對自己儀容儀表的評價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本身就相貌突出的男孩兒。

    因此牢騷歸牢騷,嘴碎完,林時安還是借著不怎麼明亮的月光,順手從衣櫃裡掏了件衣服。

    那衣服白色一團扔在衣櫃裡,他當是校服短袖,拿在手裡才發現是件領獎用的白色襯衫。

    他微蹙了眉,奈何本就不耐煩許佟瀾事兒多,他也懶得再翻了。

    林時安不怎麼在意的穿上襯衫,一邊扣扣子一邊往向天宿舍去。

    從前他和向天在一個宿舍的時候,還是住的四人寢,偶爾不那麼忙想放鬆的時候,他們四個人就湊一塊兒,在熄燈之後悄沒聲息地玩兒一會兒紙牌,現在換了宿舍,從前的室友除了向天,都各奔東西,去了不同的班級,因此宿舍隔得也遠了。

    他不知道向天是怎麼說服童哲加入深夜壞學生隊伍的,但許佟瀾卻是他費勁口舌才拉上的。

    他為了一會兒的遊戲提前補眠的時候,這位年級第一同學還在筆耕不輟,剛剛被他攆出門的時候,他仿佛還能看見許佟瀾落在桌面試卷上膠著的目光。

    奈何三個人的鬥地主太乏味,他們向來喜歡玩鬥地主的進階版——「黑桃五」。

    四個人,兩副牌,炸彈滿天飛,摸到兩張黑桃五的是一隊,哪隊先出完就算贏。

    所以三缺一,沒了許佟瀾不行。

    他躡手躡腳地推開向天的寢室門,宿舍中央的四方桌上儼然已經擺好了架勢,給他留的位置在許佟瀾和童哲之間。

    向天打著檯燈,壓低了聲音對他說:「怎麼這麼慢!」他的目光落在林時安的襯衫上,「熱成這樣還穿什麼衣服。」

    顯然,童哲和向天都只穿了小褲衩,全須全尾穿著校服的許佟瀾顯得格格不入。

    「考神同學要求的,」他回答完向天就坐過去,絲毫沒有意識到褲衩因為這個動作縮短了一截兒,那白色的襯衫下擺欲蓋彌彰地半遮著,露出兩條修長筆直的腿來,白生生的吸人眼睛。

    「傷風敗俗。」

    「什麼?」林時安沒聽清許佟瀾的嘀咕,大刀金馬地坐在那兒,一邊打量著手裡的牌,一邊略偏過頭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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