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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02:23 作者: 有紅葉
    樓明緒瞅著他,「知道你臉上的傷口有多深嗎?知道這傷口以後會留疤嗎?」

    「你幹嘛嚇唬他!」

    樓正威給樓明緒一個爆栗,又湊樓明川的面前,好聲好氣地哄他,「不怕啊兒子,爸爸去找個最好的醫生,包管把傷口弄得一乾二淨!」

    樓明緒:「……」

    他一定是撿回來的。

    「爸爸,這些等之後再商量,現在先讓明川好好休息。」

    樓明臨轉過臉對樓明川說:「明川,麻醉可能晚點會退,你要是覺得傷口痛,一會讓醫生給你打鎮痛針,接下來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能再亂來了,知道嗎?」

    樓明川順從地「嗯」了一聲,卻沒有依順躺下,反而慢慢地坐起身體。

    樓正威連忙道:「做什麼坐起來?你不要亂動,小心一會弄疼傷口了。」

    「沒關係。」樓明川說,視線橫視一圈,問:「其他人呢?」

    「你想找誰啊?」

    樓明緒明知故問。

    雖然今天發生的事很突然,亂糟糟的弄成一團,不過以他的觀察,拼湊一下真相大概就出來了。

    他還以為這弟弟的桃花最難開,說不定還是三兄弟裡面最遲開的一朵。好傢夥,結果早開了就算了,還給他來這套。

    被他揶揄的對象眼裡神態絲毫沒變,淡定得很,「她應該受驚了,我想見見她。」

    「誰啊?」只有樓正威狀況外,雖然他知道小兒子是為了救人,但他一來便怒氣沖沖地一頓亂掃,之後就專心等樓明川醒來了,壓根沒搞懂情況。

    樓明川給樓明緒一個眼神,樓明緒感受到了,勾住樓正威的手,「爸,你兒子應該覺得餓了,我們去叫人準備些吃的。」

    「等下,我不去,我要陪著小川,混小子你別扯我……」

    二人半推半搡地離開了病房。

    室內只剩下五官比較相似的兩個人,樓明川看著樓明臨,喚了一聲:「二哥。」

    「嗯,知道了。」

    樓明臨微笑回道,避開會讓他疼痛的地方,伸手輕輕摸了摸樓明川的腦袋。

    他們兄弟之間歲數差異太大,就算明知道這個弟弟很聰明很本事,還是禁不住把他當小孩看待,不自覺地寵溺,「那位小姐一直沒離開,我去叫她。」

    病房外面,黎棠的面前突然籠罩了一個黑影。

    她緩慢抬起頭,看到一個和樓明川有三四分相似的男人在她面前站定,對她微微一笑:

    「黎小姐,我弟弟請你進去。」

    ……

    紗布幾乎包裹住青年大半張臉,只露出嘴唇和一雙幽深漆黑的黑眸。

    潔白的紗布中間有一條長長的暗紅痕跡,在在說明了這道傷口有多深。

    黎棠站在門口,目光怔怔地看著樓明川,也許是因為穿著病人服的原因,明明只是過去一天,卻感覺這個人瘦了很多,整個身體都變得單薄了。

    怎麼能不瘦呢。

    流了那麼多的血……

    她收攏手指,指甲陷入手心,帶來一陣微痛。

    她恍若未覺,床上的青年似乎察覺到她了,本來望著窗外的視線轉過來,和她對上視線。

    二人無聲地對視了片刻,樓明川開口,對她說:「過來。」

    黎棠指尖微微一顫。

    又過來會兒,她邁開腳步,緩慢地走近他。

    樓明川看著她漸漸走近,被紗布遮擋了大半的臉看不到是什麼表情,但那雙黑眸看著她的時候,如同平時看她那樣,絲毫沒變。

    樓明川見她一直沒有說話的樣子,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了一圈,看到她微微顯得憔悴的臉,他雙眼微眯,率先問了:「你有受傷嗎?」

    黎棠的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沉甸甸的說不出話。

    她搖了搖頭,眼睛一直注視著樓明川臉上的紗布。

    淡淡的消毒水味非常清晰地傳入鼻腔,讓她清楚地知道這一切不是夢境。

    樓明川頓了頓,伸出手拉住黎棠的手。

    女人毫不反抗,甚至順從地上前一步,神情一直顯得有一些怔忪。

    樓明川眸色轉深。

    「為什麼這個表情,」他低聲詢問,「擔心我?」

    「……」

    黎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對……」喉嚨的硬塊好像慢慢消失了,黎棠垂下眸,不再看樓明川臉上的紗布,囁嚅道:「……對不起……噫!」

    黎棠的身體被人拉得一晃,「起」字被人以唇打斷,她倉皇地瞪大眼,看著近在咫尺並沒閉上的漆黑雙眼,有那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樓明川沒有閉上雙眼,鎖住了黎棠的視線,舌頭伸出來輕輕舔舐了一下她的臉頰,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紗布上原本只是暗紅的痕跡又緩緩泛出鮮紅的顏色,黎棠渾身一個激靈,總算反應過來要掙開他:「……你的傷!」

    偏偏她又不敢掙扎得太嚴重,這個人現在可是傷患!

    樓明川見好就收,見她反應過來了,只是輕輕舔一下便放開。但他仍然抓住黎棠的手臂,二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對方呼吸,他輕聲道:「不要覺得愧疚。」

    「……什麼?」

    黎棠仰起頭,感覺下巴被人輕輕颳了刮,青年垂眸看她,以完全聽不出是玩笑的語氣說:「如果你對我有愧疚,那麼我會對你做這樣的事,甚至有可能是更過分的事,這樣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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