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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7:00:15 作者: 詞樹
那時候的她難過又悲傷,努力考上的大學就在眼前,卻因為學費要與其失之交臂,是無力,也是絕望。
這些年來,老太太出了大頭上的學費,她只要掙夠自己的生活費就行了。老太太走後大學學費和生活費的壓力,差點壓垮當時只有十八歲的她。
即將眼睜睜錯過時,有人給她提供了學費,但她也要付出回報。這是她一直埋藏在心底深處無能為力又不願提起的事。
提供她學費的人是個男人,三十二三歲,外在條件優渥,是個成功人士。也是老太太之前公司的執行總裁。他供她讀大學,給她好一點的物質生活,但她必須要做到隨叫隨到。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她大三,男人結婚,她被放棄,才算真正結束。也正因為如此,從那以後她的人生也才算得上是自己的人生。
這段往事她當然不會說出來,這世間除了那個男人再沒人會知道這段過往。
她只說是貸了助學貸款和拿獎學金把大學讀完的,雖然大學最後兩年確實如此。
孔漫講完客廳里靜靜的,阿桃在旁邊抱緊孔漫,淚眼婆娑,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阿桃表姨聽完更是暗自抹了把眼淚,這是個命苦的孩子。
阿桃媽媽握緊孔漫的手拍了拍,一時說不出話,她以為孔漫家境很好,所以當初才會資助阿桃。原來不是,這孩子比任何人過得都苦。
她們那晚一直待到九點左右,程磊才打來電話說可以回去了。
阿桃拉著孔漫出去,阿桃媽媽要在這住一晚,第二天和阿桃弟弟一起回去。
臨走時,表姨還一直叮囑阿桃,有時間多帶孔漫來家裡玩。
去到新娘家外時,程磊和付楊站在路口說話,看到她們過來兩人止了話題,程磊說他去開車,於是走了。
剩下三人站著,半晌,阿桃問:「二哥,你咋不進去?外頭怪冷的。」
付楊回:「一會兒就進去。」
車子開過來,阿桃進副駕駛,孔漫進后座,關好門。
付楊繞到駕駛室跟程磊說:「路上開小心點,要注意安全,千萬別大意!」
程磊笑了:「你不說我都曉得呢,我老婆在車上呢!可不得小心點。」
付楊笑笑,眼睛往後一瞥,跟孔漫的視線對上,這才慢悠悠地退到路邊。
車子離開,直到尾燈消失,付楊才進去。
第8章
六月的雲南雨水開始漸漸地多了起來。
偶爾暴雨,偶爾細雨,溫度也是忽高忽低的。
雨水一多就容易發生山體滑坡,泥石流等事故。
上旬剛開始的一個星期天上午,雨霧連天,一夜的暴雨到凌晨四五點才停。
天氣原因,孔漫難得睡個懶覺也被打斷了。阿桃拉著她起來參與接學生的任務。
因為昨夜的暴雨導致好幾個地方的路,都大大小小出現問題。出於安全考慮,每一個村委會都安排了老師去接學生。
阿桃和孔漫去的是多西鎮上段的某一段條路接學生。那條路中段上方發生山體滑坡,把路給斷了,來上學的學生陸陸續續堵在另一頭。
接了任務,阿桃在校外的小賣部借了兩輛麵包車。她們一人一輛開著去接人。
孔漫的當初考駕照學的是手動擋,麵包車能開走。就是天氣原因阿桃也不敢開快,兩人開得謹慎小心。
她們開著麵包車去到的時候,遠遠就看到滑坡把路堵斷的位置上,有一輛大型挖掘機在疏通。
等到近前停了車,孔漫才看清開挖機的人是付楊。有點詫異地挑挑眉頭,是挺意外的。
孔漫下了車,阿桃在旁邊打電話,她過去就聽到:「好的二哥,我們不著急。」說完把電話掛了。
「怎麼樣了?」
「沒事,暫時沒有學生受很嚴重的傷,有幾個擦傷,都堵在那頭呢。」
孔漫點點頭,抬眼看向挖掘機。
男人沒看她們,他在專心致志疏地通道路。挖機的鏟斗在他的操控下起起落落,道路上的堆積土就被疏通大半。
都說專心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這話孔漫再一次體會到了。
她摸摸口袋,拿出煙和打火機。
來這裡之後平時都不怎麼抽,她菸癮說大也不大。頂多就是回宿舍了才抽,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特別想抽。
煙咬在嘴裡,打了幾下火機,均被山風吹滅。她攏起手心,接近煙,打著火,深吸了一口點燃。
抽完一根,風吹得有點兒冷,兩人回阿桃的麵包車裡等著。
孔漫還在看著付楊,問阿桃:「你們這兒的林業所要會開挖掘機才能進嗎?」
阿桃順著孔漫視線看了付楊一眼,「那倒不是,那是二哥自己的挖機。」
孔漫轉頭看阿桃,挑了下眉,「?」
阿桃說:「二哥雖然是林業所的人,但那點工資哪夠啊。再說之前他在山東讀書學的也是這塊,雖然沒讀多久。」
孔漫琢磨幾秒,「山東藍翔?」
兩人腦海里不約而同蹦出那句經典的廣告詞:挖掘機技術哪家強,中國山東找藍翔!
「噗……哈哈哈,當然不是。」阿桃笑得趴在方向盤上。
孔漫自己也被逗笑了。
阿桃繼續說:「其實挺遺憾的,二哥當初在山東濟南讀的大學,路橋專業的,不過他大二的時候去當了兵。我們一直以為他當完兵之後會回去繼續讀書,然後留在大城市發展呢。哪知道他當完兵就跑回來鎮上修路,後來慢慢地才組了個工程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