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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56:11 作者: 喜了
    這家用玻璃杯賣綠茶、紅茶——滇紅,滇綠。滇綠色如生青豆,滇紅色似「中國紅」葡萄酒,茶葉都很厚。

    羊不喝綠茶。這邊的滇紅還不錯,尤其經泡,三開之後,還有茶色。羊覺得滇紅比祁紅、英紅都好,也許是她的偏見。羊在家經常喝大烤茶,把茶葉放在粗陶的烤茶罐里,放在炭火上烤得半焦,傾入滾水,茶香撲人。——這是話說回來,你看看她多麼地會「享受這人生」,真叫她離開這人世,就算返回佛國,她還真捨不得不是……

    這一桌都是會享受的,圍坐在淺黃色的老式圓桌邊,先看俏麗的小姑娘表演濯器、熾炭、注水、淋壺、篩茶。美不勝收。

    然後打老式橋牌。

    一邊,宇樂還自己帶來一個最會做「咸檸檬老鴨湯」的廚子,這個也蠻吸引羊滴,你曉得她如今除了做衣裳,其次,就是廚藝了。

    羊到一旁小廚房跟師傅「學手藝」去了,這邊梅粒他們還在打牌。

    「小粒,上回掀的那些個狗場,咱們都摸了下它們的底,你猜怎麼著,相當一部分都指向『筠院派』那幫小子咧。」宇樂邊出牌邊說,

    所以別打量陳妠這邊集結的「學院派」沒引起梅粒他們的注意,只不過對梅粒甚至多多而言,從前都還不成氣候,他們眼裡就是些「小孩子家的敲敲打打」,不在意罷了。

    這一聽,梅粒稍一挑眉,「做大了?」

    宇樂笑笑,「大到不至於,就是這個趨勢不好,本來『地下玩樂』就是碗肥羹,這次還只是打掉狗場這一塊,曉得其他的,他們有沒有滲入…」

    「就是,讀書就專心讀書,哪有這麼些野蠻心思,趕明是不是賽車、賽艇、賭球都要參合一手?」韓治放下一張牌,說,

    這確實說進梅粒心裡。

    術業有專攻,

    他們也曉得「學院派」里多得是有可為的好苗子,什麼事還是得有個「正確的原則性」,你們要玩也得看「時機」,現在正是你們專心學本事的時候,過早就想在「這方面」插一槓子,無論是想撈錢還是攢勢力也好,都叫「不務正業」!

    「京里這邊,我們本也不熟。」梅粒慢慢出牌,「這件事你們留意著,也把信息放給易惺他們。這邊,他們是直管,該拿些手段出來。」

    「是。」宇樂韓治他們答應得謹慎,也再贊同不過,小粒考慮得周詳,說得對,這事兒要出在咱們老家西京那邊,早整治了。如今京里這樣「混亂」,就該你多多的人去管,我們何必「身先士卒」去得罪這些「後起之秀」呢。

    所以說,羊的「家事」這邊她三個男人是一團和氣喲,其餘,可遠遠沒到「和樂」的地步。

    ……

    隔壁,羊還在學潮州菜手藝。

    潮州各種食材,葷的素的,吃的喝的,仨瓜倆棗,都是時間的朋友,什麼老香黃、老菜脯,瞎米老藥桔、老熟地、老鵝頭,等等,走的一概是「滄桑」這條人間正道。

    「咸檸檬老鴨湯」,一道老潮菜。

    本地南檬,用生曬海鹽醃製,數年洗筋伐髓;太湖水鴨,月廣歲滋,也已老到無顏繼續做鴨之年。此二老,以文火慢燉兩個時辰,一把火也從新火燒成老火。揭盅時,湯水澄澈見底,香氣激揚升騰。咸、酸、清香和肉香融合得恰到好處,肉感沉溺而又精神抖擻。檸檬、水鴨連帶多少人的青蔥歲月,於浮沉間冉冉回魂,跌宕起伏。宕來宕去,跌進跌出之際,樂以忘憂,竟不知老之將至……

    羊邊學邊做邊感慨,她學藝時最謙順,無論師傅年少年老,均尊重有加,打下手的事兒都願意去做。

    她這進進出出幫忙,哪裡想到,一雙眼不可思議也「望進望出」她好久了!

    「小則,躲這兒幹嘛,裡頭都等你進去出牌,你出來撒個尿愣似過年……」

    「噓,給老子閉嘴!你看看樓下那女孩兒跟誰來的?」

    原來這個小茶館有來頭呢,它是袁也開著玩兒的,最近詹則他們經常來這邊打牌。本來他確實出來撒尿,彈菸灰不著眼往下一瞟,乖乖個隆滴隆,叫他瞧見誰了!

    詹則不管狗場那邊的事,但狗場那邊第一次出事後,袁也、詹則、柏青這些陳妠的「嫡系近臣」肯定都清楚了羊對妠兒的意義!

    這裡望見羊,詹則肯定嚇一跳!他習慣性去找她的跟屁蟲後樟,結果半天沒見人不說,反倒看見羊像個小工,給個私廚師父忙出忙進地打下手!

    年輕人開店就是有新意,袁也這個小茶館秉持著「一切隨性」的原則,來這邊的茶客你就算自己帶個廚子來開伙,他們也提供「小廚房」,就這麼「服務到位」!

    博澳,也就是出來找他的這位,順著他的視線望下去,喲,是個好水靈的女孩子,卷著袖口,正在樓下水管子那兒洗蔥蒜——難怪詹則撒泡尿就不想進去了,原來眼睛長這漂亮妹子身上了唄!

    博澳還笑「跟誰來的,跟大師傅來的唄,這是哪家飯館請來的小工,這氣質,不像啊……」正說著,甭說袁也,博澳的笑顏也忽然戛然而止!

    真正眼睛都要瞪出來!

    只見,一個男人出來,

    走至她身邊,邊還捲起袖口,不曉得幾心疼地好像在說「誒,我來,叫你學做菜沒叫你這些都做……」隔著厚厚的玻璃,隱約只聽得這些。

    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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