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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56:11 作者: 喜了
說多多也會來時,羊是轉頭看過來一眼的。
大閘蟹上桌了,張岱云:「河蟹至十月與稻粱俱肥,殼如盤大,中墳起,而紫螯巨如拳,小腳肉出,油油如。掀其殼,膏膩堆積,如玉脂珀屑,團結不散,甘腴雖八珍不及。」
著實如此,看著這大盤上各個繩捆如她兩拳合攏大小的蟹,羊由心歡喜。
主人是懂蟹老饕,又講了不少蟹的困境,他說「長江蟹這一優秀的蟹種,前十幾年因遭受雜種蟹的嚴重種源污染,幾乎已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咳,大舉興修水利,大閘蟹通往長江入海口水域產卵的路徑受阻,他們回遊生態規律遭到破壞,加上農藥的濫用,野生大閘蟹數量驟減,同時體積萎縮(人為的生態危機下,生物的變異似乎具有某種奇怪的規律,即一切好的東西變小,壞的東西則變大)……」
梅粒也說「著實如此,那時候蟹迷們也是望洋興嘆吶,遂『賽螃蟹』之外,自行研製出些什麼『假螃蟹』聊以解饞:250克土豆,一小段胡蘿蔔,煮熟,去皮,撳成泥,與薑末、糖醋以100克精製油翻炒即成。美食家林苛步的評價是『外形酷似,蟹味十足,而且只花一塊錢』,寒酸透頂喲。」
正說著,韓治上來說,「易惺打電話過來說,多多不過來了,他們在……」
好吧,誰也沒料到啊,一直平和、貌似專心剝蟹享受的羊,突然丟下手裡的一切,「讓他過來!!」聲音尖利,把她剛兒靜立窗邊與外頭梧桐秋景壯美融合的美境,擊打得碎碎……
第513章 3.132
「讓他過來就是,發這大脾氣幹嘛,」梅粒邊用濕巾給她擦手,邊微笑說,這隻鬼內心裡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韓治又去打電話,這邊梅粒摟著她腰還在小聲哄。
再進來,韓治也為難模樣,小聲,「過不來了,多多去了元洲……」眼見羊捉著梅粒手腕的手一掐,眼淚掉下來,其實一直就眼睛濕紅濕紅,就跟鬱結於此,這下好,再一聽不得願,掉下來的才快!
梅粒也不吭聲,手一抬,韓治趕緊把電話交給他,再撥,
「你叫多多接電話……廢話什麼,叫他接電話!」
結果,梅粒也多不信地挪開些手機看——掛了?!
見狀,羊起身就要走,都開始抽泣了。梅粒一把捉著她手腕,也起身抱起她往窗邊走,一直撫著她背小聲說話,
梅粒說「不生氣,今兒我肯定叫他過來,」
羊頭扭一邊望著窗外梧桐,又哭著搖頭,
梅粒掌著她臉抹那不斷流下的淚,心裡一開始的「幸災樂禍」早變成惱怒,你多多再怎麼作,別這麼惹她生氣呀!
「羊啊,你曉得多多職兒擔得大,有時候是忙些……」梅粒才是真心過不得她傷心,縱到極點,看看,關鍵時刻還是狠不下心對多多落井下石,勸起來,
羊直搖頭,淚眼看向梅粒,挨上了他臉龐,「小粒,今後有那麼一天你煩我了,要走了,就直接跟我說聲兒,別這麼……」越說越傷心,哭厲害了。小粒掌著她後腦已經堵住了她的唇,「胡說什麼呢!經歷了這麼多你還這麼說,是嫌我命不長,非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小粒也是怒了,雙手捧著羊的臉龐,又生氣又傷心,「羊啊,你不能因為別人如何,就累及…你看看我,羊,你好好看看我,我梅粒從始至終對你!…至死不渝!」小粒也是慌了,他是不知道多多又在玩什麼花樣兒,但,對羊的感情這方面,他是要最真最純的那個,絕不允許摻雜任何「手段呀波折呀」;他就是要羊一直隨心所欲,開心,康健,絕不給她添堵,當然,也不會任任何人給她添堵,包括多多!
這番話是撫慰了羊心的,接下來她也願意跟小粒講述了最近多多的異常。梅粒肯定還是主要安撫她,但心裡清楚,多多肯定有事!
不過這次梅粒倒真拿不準他了,
要說多多厭了倦了,變心了——如果多多真想清楚,不願意這麼只做「羊生命里的一部分」,那就不存在「變不變心」,因為,從始至終,心就根本「沒有」;不似自己,梅粒是非常明確,無論羊如何,他有一顆「火燙的心」,而且早已認準只熔於她一身,為她不顧一切——厭了倦了,倒是有可能,多多本來「無心」,更不談「穩定」。現在回過來看,當初他纏上羊,也有他多方面的「策略目的」;之後羊的「死而復生」更顯稀罕,占有她,也有與圓艏、梅家抗衡的意義。
最重要的,多多個性里就沒有「妥協」二字,如今,羊在柯秒、梁家、梅家間取得了一個「相對平衡」,從另一個方面而言,也是這幾家願意「妥協」的結果。很有可能,見這個「穩定的三角」短時期內暫時也沒「破局」的可能,多多的傲氣導致他的耐性也到了終點,不願再「妥協」了,乾脆放棄……
但,真的就這麼放棄了嗎……梅粒又不敢完全肯定。畢竟多多小半輩子沒流過淚,羊「走了」的那天,以及羊「復生」的那天,多多那淌下來的淚,那種眼神,那手指尖的震顫,那樣真,那樣真,是絕絕對對「願意用命去換她一切順遂」的刻骨銘心!
這也能「裝」,那多多這個人,也太可怕了……
真不真,假不假的,梅粒還是願意前往親眼親耳去會會他再說。
……
話說,多多確實在元洲,而且,秒秒也在元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