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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56:11 作者: 喜了
這天,橘悅帶著雪銀河在院子裡捕螞蚱。
雖說辭了首相,橘悅一時倒沒搬離首相府,也是蔣家寬厚,說畢竟這裡頭有橘家近半個世紀的痕跡,容橘悅收拾陣兒。離別之時,橘悅倒更似個老頑童,常在這舊時老行宮裡帶著雪銀河換著花樣尋樂兒,銀河自當開心。
那牆根兒下逮螞蚱,他倆兒都戴著草帽,趴草叢裡聚精會神。冷不丁兒現身一隻四腳蛇!其速度如飛,幾下就沒了身影。把雪銀河嚇一跳!
橘悅這會兒精神矍鑠,速度真快,逮著一隻!
只見這四腳蛇體型不大,一拃長,鼻子眼睛都讓人看得清楚,小眼睛露著賊光,滴溜溜地轉,一副誰都不相信的樣子。銀河喜歡,他小心放到她手裡,結果這傢伙反應更快,溜了。「哎,」銀河一拍腿,橘悅笑說「不急,還有。」銀河舉起毛巾給他擦汗,「算了算了,熱死人。」橘悅抬手颳了下她鼻子,「你就是沒耐心。」
童源把她帶進權力場,也是因著初始就是「考驗著她」一路下來,所以,事事得她自己努力,自己琢磨;橘悅這兒不同,他會教她,手把手教,還磨她的性子。童源看似嚴厲,其實後期因家庭原因,更依賴她,叫雪銀河更「自力更生」;橘悅這一開始就是捧寵著她,老想著哪兒是對她最好,由此看似隨和,實則也嚴厲。
饒是雪銀河再喊熱,終還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叫她歡歡喜喜守著一隻跑不了的四腳蛇。她邊撫摸著它,「這宅子簡直是個野生天堂,什麼都能悠閒地活著,找著屬於它自己的自在天地。」
「是咯,你要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出了這個宅院,外頭塵世何嘗不是如此,一時之困都不在話下,總有適合自己的時空,就看你怎麼想了。」
「嗯。」雪銀河直點頭,突然拉起他的手,「對了,你不總問我怎麼溜進來的麼,帶你去看!」這要他不卸任,雪銀河一輩子不得告訴他「狗洞」的事兒!
橘悅真是為了她老命都拼了!跟著她來回爬了幾次狗洞,甚至,「來,你趴我背上,看兩個人能一起穿過麼,」荒唐吧,為她高興,這也能幹!雪銀河也是不怕臊,真趴上去了,「慢點!呀,卡住了!」這要胡育顏看見,想扒了她的皮!哈哈。不過,她是真開心,好久沒這樣開心了……
橘悅何嘗又不是呢,
洗了澡,銀河趴在涼蓆上睡著了。他給她腳踝上蚊蟲叮咬的一個包擦了藥後出來——哎,就怕蟲子咬她,做了好些防護的,結果,還是「有機可乘」被咬了一個。
出來,前廳,有客求見。
馥沅一見叔父顧不得請安就上前,「叔父,心學去教育部的任職被耽擱下來了!是不是蔣家插手……」
橘悅手裡的蒲扇指了指椅子,「坐下說。」
見叔父氣定神閒,馥沅這才想起請安,「叔父好,我也是一時太著急……」
「急什麼,他的任職是我壓下來的,」
「您?為什麼……」
見她實在太著急,橘悅還是放緩了語氣的,「我想了想,他去教育部還是不妥,」
「可是,心學他就中意教育部,您也知道,他本質里就是個學者,非要他從政,他只願走教育這條路!」
橘悅睨她一眼,「那要法律這條路呢?他是學法典的,走修法這條路呢?」
一下將馥沅問住!好半天,她想過來,就笑了,「還是叔父高明!」
橘悅輕輕搖著蒲扇,「你回去再問問他,學法是不是為了更好地用法,與其教育人,不如改造人,豈不對社會更有作用?」
馥沅連連點頭,還是叔父深謀遠慮啊!法是根本,在根本上立足,豈不掐在了源頭!
沉穩許多了,「知道了,謝謝叔父,我知道回去怎麼跟他談了。」
又聊了些最近童家的近況,
聊起她那兩個小姑子還好,叔父一直不吭聲。
直到她又提起叫她「咬牙切齒」的雪銀河,叔父突然蒲扇一停,「她,你就不要再提起了。若再叫我聽見你這麼不懂事,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心思放在正事上,哪來的那麼多小婦人恩怨!」
這要沒後頭一句,馥沅絕對吃驚!叔父怎麼突然這樣嚴厲;有了後頭一句,馥沅就不得不從,再不敢在橘悅跟前提及「雪銀河」,因為想想大局,聊她,著實「太婦人之見」,她雪銀河上得了台面嗎,抬舉她了!
馥沅到底還是最關心童心學的前程,想起一樁,又憂慮談起,
「叔父,心學走司法這條途徑當然是好,但是會不會困難重重,畢竟那本就是蔣家的陣地,蔣昌徐可是歷任好幾屆的大法官,而且聽說,他一直也有意叫他的二兒子蔣心俞繼任……」
叔父起身背過手要往裡走去,看來談話也想到此為止,不想再多說,
馥沅忙跟著起身,
叔父望她一眼,
「我不也從首相位下來了麼,你還想一步登天撐個胖子,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
馥沅明白過來,忙低首,「明白了明白了,一步步來。」
叔父走了,馥沅呼出一口氣,臉上還是現出笑容,畢竟叔父還是高,給指明了道路!
其實呢,他高高在上的叔父走進去就繞道小廚房,
那上頭還熬著燕窩粥,
他的銀河醒了可是要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