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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52:53 作者: 雲斜不歸
    「謝謝。」陸雲霄抬手點了點阮棠的眉心,在阮棠驚恐的神色中,笑著點頭應了。

    他換上拖鞋,拉開窗簾拉開燈,在阮棠的家中環視一圈。

    周圍的環境顯得十分靜謐,沒有半點人氣,冰箱裡除了少量的雞蛋和紅薯外沒有任何主食,雞蛋旁擺著一小盒奶油和幾個蛋撻皮,但看上去很久沒動過了。

    「陸雲霄,今晚先吃泡麵好嗎?」阮棠拿著一盒老壇酸菜在陸雲霄的面前晃了晃。

    「不吃,最近工作忙,胃不舒服,不能吃刺激性食物。」

    陸雲霄順勢從阮棠手裡接過泡麵盒,卻扔到了一邊。

    阮棠有點為難的看著冰箱,他踢踏著拖鞋走到烤箱前,半天才回頭跟陸雲霄商量到:「要不要試試奶油番薯?」

    「你會做嗎?」陸雲霄眨眨眼睛。

    他和阮棠在一塊當了那麼多年的同學,只知道阮棠極度挑食而且味覺很敏感,卻從沒看到阮棠動手做過什麼吃的。

    他跟著走到阮棠身後,看到他嫻熟的去皮把紅薯塞進烤箱,然後緊接著就看阮棠把奶油拿出來放在電磁爐上小心地熱著。

    阮棠的鼻子聳了聳,他總覺得奶油的味道太甜,便把家裡常備的香草精取出來。

    空氣中飄蕩著奶油的香氣。

    陸雲霄原本急切的心情也隨著阮棠的動作而漸漸平息下來。

    他在一旁看著阮棠的側臉,默默等待著晚飯。

    阮棠幾乎不用靠嘗,他的鼻尖微動便能從氣味中判斷奶油的好壞優劣,甜膩的味道被香草的清淡草香掩住,中和後的香氣濃郁卻不擾人。

    所有品相好的紅薯都已經被阮棠挑選出來去賣了,剩下的都是略硬,烤出來的薯瓤黏黏的糊成一團。

    阮棠將紅薯慢慢搗成薯瓤泥,然後把熱奶油滴在薯瓤上,他把手中的小碗遞給陸雲霄,期待的看著陸雲霄眼神。

    陸雲霄將奶油和薯瓤攪成一團,嘗了一小口。

    奶油的香味裹著汁水不足的薯瓤,很好地填補了紅薯缺乏的水分和甜味,香草的甘甜香氣也填補了奶油過甜的膩味,軟軟的紅薯和奶油攪在一起,意外地美味。

    陸雲霄幾口把紅薯吃完,而阮棠也吃了小半碗。

    他把剩下的奶油和紅薯放進冰箱裡,隨後才縮到沙發里盤著腿問陸雲霄道:「陸雲霄,你總不會是單為了我的事情專門回國的吧?那邊沒事了嗎」

    「最近公司正處於平穩運行的狀態,不需要我操心。」陸雲霄鬆了松領帶。

    他看著阮棠欲言又止的模樣,有些疑惑的蹙起眉心:「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阮棠聽著腦海中系統的吶喊,有點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系統完全不能理解阮棠的行為——「你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跟他撒個嬌啊!賣萌!」

    「閉嘴。」阮棠在心裡跟系統翻了個白眼。

    陸雲霄總覺得阮棠很反常。

    「你不用擔心生意的事情,你做飯的水平很不錯了,以後生意一定能更上一層樓的。」陸雲霄拍了拍阮棠的手背,他看阮棠聳搭著眉眼的模樣像是一隻軟乎乎的小狗崽,濕漉漉可憐巴巴的。「怎麼總是愁眉不展的?」

    「我不是發愁做飯的事情。」阮棠舔了舔嘴唇慢慢說道。「我……」

    他的眼神躲閃。

    在系統無奈的感慨聲中,阮棠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道:「我害怕,晚上總做噩夢,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為了體現撒嬌的效果,阮棠還刻意放低了聲音,掐軟了聲線,甜滋滋黏糊糊,仿佛棉花糖做成的雲朵。

    陸雲霄一瞬間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的目光落在阮棠身上,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

    陸雲霄簡直認為自己患了失語症,連開口都結結巴巴的:「晚上怎麼會……害怕呢?」

    「你不也怕黑嘛!我就不能害怕嘛!」

    阮棠聽著腦海中系統「甜蜜值+3」的播報電子音,臉頰瞬間便紅了,他軟著嗓音瞪著眼睛,仿佛只氣急敗壞的奶貓一邊被撫摸得很舒服,又一邊裝模做樣的嗷嗷怒吼。

    陸雲霄被阮棠萌得一臉血,他捂著鼻子,艱難的點頭笑道:「好,我們一起。」

    ——但是究竟如何才能把持得住真是個世紀問題。

    陸雲霄艱難的想著。

    ——阮棠最近似乎比上學的時候還甜了。

    他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完全沒有邊際,然而表情依然凜然如同一個正人君子。

    阮棠父母留給他的小房間地方還是足夠的,。

    年阮父為了讓兒子擁有一個安靜的環境,特地為他選了位於邊郊的地段的房子,還找了燕市最有名的建築隊把里里外外裝修了一遍,可算是費盡心力。

    誰想到這處小房子竟然成了阮棠的庇護之所。

    阮棠洗完澡就把自己埋在了枕頭裡,他把被子拉上來遮住臉頰,然後閉上眼睛跟系統聊天。

    陸雲霄還在浴室洗澡,沒人能注意到阮棠的不對勁。

    「我積累的甜蜜值能維持多長時間的壽命啊?」阮棠非常興奮的詢問系統。

    「一天左右,已經扣除了,請宿主再接再厲!」系統很快回復阮棠道。

    阮棠猛地坐起來,他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可系統作為一個已經附著在他腦海中的無實體小型CPU,阮棠抓不到摸不著,無法晃著系統的肩膀逼問他為什麼只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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