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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0:06:42 作者: 就愛四喜丸子
    「當然你要是不同意,也沒事,我自己可以搞定,這高中還有半年可以和你好好玩呢。」

    陳穎把玩著手裡的圓規,倏地,將圓規那段鋼針在桌子上扎了一個洞。

    王敏害怕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渾身都抑制不住地顫抖。

    圓規的針刺進肉里的滋味,她知道有多疼。

    最終她咬著嘴唇,點點頭。

    「我同意。」

    課間,很久沒回學校的陳穎周邊立刻圍了一大群人,他們站在教室外聒噪得不得了。

    那個小眼睛男生孫建,還有別的班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生都過來了。

    「穎穎,你在項鍊是今年限量款吧,好漂亮啊。」

    「嗯,花了這麼多呢。」陳穎比了一個手勢,其他人都驚呼。

    冉檸伏在桌上,王敏也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冉檸倒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了。

    談季一直在看著冉檸,這一早上,她坐立不安的。

    當然,他也不安。

    外面的一陣鬨笑聲傳過來,與王敏在座位上的安靜形成鮮明對比。

    當初,談季只知道陳穎不允許別人和自己說話,尤其是女生。

    而王敏借著收作業的機會,和他說了幾句,之後就被孤立了。

    談季想找她道歉,可每次王敏見到他,就像見到了什麼毒物一般,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即使是前後桌,倆人之間都像隔著天塹。

    他一直猜想,或許自己是招別人厭煩了。

    人人都恨不得對自己敬而遠之。

    那天,王敏從女洗手間出來,談季故意等著她,想道歉。

    王敏卻說:「談季,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你就好了,你怎麼不去死!」

    而當天,也外婆過世後的五七。

    早上,談季清楚地聽見舅舅說:「居然留了那麼多遺產給那小子,這小子當初高燒不退,不如死了好。」

    談季絕望極了,是怎樣回到的座位,他不清楚。

    而那天,陳穎出事了,摔斷了腿。

    冉檸就在那一天突然出現,撲到他的懷裡,說:「談季,別怕,這世界上一定有人來保護你,愛你的,比如我。」」

    她的出現,像一束光。

    照亮了所有人。

    像是來拯救他的。

    他和王敏的關係居然也慢慢緩和了。

    今天,買牛奶的時候,旁人說:「之前在女生廁所打人的就是陳穎吧。」

    「聽說打得還是同班同學。」

    「對,聽說就是因為談季。」

    談季這才恍然大悟,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王敏因為自己,受盡了欺辱。

    她說出讓他死的話,也是無法排解的痛苦。

    現在,王敏弓著背伏在桌上,看起來可憐極了。

    冉檸突然正色地對談季說著。

    「談季,王敏可能被陳穎欺負過,因為你。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我真的知道,錯的是欺負人的人,可是,我想王,王敏需要需要,是因為你,你,你,你……」

    冉檸結結巴巴、語無倫次,根本說不出讓談季道歉的話語。

    因為談季真的沒錯,這一切事情並不是他的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談季的好看,優秀,讓沉默寡言、高山孤寒的他,成為了那些惡人欺辱別人的藉口。

    「我會向她道歉。」談季說。

    冉檸一時有些楞了:「阿季,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我只是覺得她需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她手忙腳亂想解釋,她真的不認為是談季的錯。

    她只是想到當時的自己,真的需要有人向自己道歉,讓自己的委屈有個發泄口。

    而現在,因為談季對她的遷就,她就委屈談季了。

    談季注意到冉檸的情緒似乎很不對勁。

    她,好像親身體會到了那份被欺負的痛苦,又不願意強迫任何人。

    冉檸過去是否也被別人這樣欺負過?

    談季有些心疼。

    「檸檸,檸檸,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覺得,是因為我才讓王敏受了欺負。」

    冉檸抬起頭,談季的眼睛裡一片赤誠。

    「阿檸,被欺負的人沒錯,我們也只是在相互救贖,和我們自己和解。」

    談季的話似有魔力,冉檸的心情一下子平復了不少。

    對啊,被欺負的那一方,沒錯!

    不能困在壞人給你的枷鎖里。

    法國心理學家鮑里斯•西瑞尼克在他的著作《走出悲傷》中說:

    「傷口癒合,痛苦卻並沒有離開。受過嚴重創傷的人會永遠囚禁在往事中,在不斷重現的往事中,他們的痛苦從未消減。回憶沒有淡化過去留下的傷痛,他們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血。」

    實際上我們最需要告訴自己的是,你很好,不是你的問題。

    那不是你的錯。

    上課了,陳穎才回來,隨手解下了脖頸處的項鍊,放在了王敏的桌子上。

    「她們都見過這條項鍊是我的了,接下來,你知道怎麼辦吧?這個上萬塊,學校里怎麼能容忍一個小偷呢?」

    王敏默默地收了。

    「只要趕走她,你就不會為難我父母了吧?」

    陳穎輕佻地笑了。

    「當然。」

    王敏將手裡的項鍊越握越緊,緊到手心都被硌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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